儘管是细微,连自己几乎无所觉察,仍然不愿被抓住一丝一毫异样,要是成为把柄,八成被笑死。
「我是受人之託,友情赞助。」
一愣,半晌才意识到他在回答我的问题。
「看不出来你情深义重。」终于憋出一句褒贬不明的话。
「呵,我的冷漠无情是针对人。」
……不能好好地、愉快地、友善地交谈吗?
低头,闷着气。清风拂面都没有吹散我脸颊羞恼的热度。
「对了,你不是欠我一顿饭,什么时候可以还债?」
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是洒脱和倨傲,笑意是轻浅轻浅的,背景的摄影灯光在远方一闪一灭,点点的暖光竟然不如他亮眼。
这份认知太杀爆人的自尊心了,必须打住。
我咳嗽,有点扭捏,有点抹不开脸面。「不是啊,大大大摄影师,你要能体谅穷苦大学生的生计,现在是月底。」
他的笑是从鼻子出来的,冷冷的、不屑的,很让人体会世界是现实残忍的。
「你现在是不相信吗?」拢拢针织的长版外套,双手兜在口袋里,在他眼前转转自己的身子,像在检视哪里不对劲。不对,我后知后觉摸上自己的脸,泛着凉意,但是,分明是真诚真诚。
梁镜旬认真上下打量,气定神间说:「你这一身专柜衣服,够你请我吃三餐了。」
「……所以说,人要衣装,然后就会到有凄惨无比的月底劫难。」顺口对他耍无赖。户头当然是略有存款,只是每月给自己订立的额度确实要破了。
浪不下去。
没勇气打破原则浪下去。
「你自己穷,怪我。」
「为难穷人,当然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