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我死命要做对,扬了一侧的眉,迈开步子靠近,我不禁后退,知觉到自己的示弱忍不住轻轻嘖一声。与我并肩而立的孙沐彦倒是环着自己的臂膀,左手指腹摩娑着下顎,摆明观赏戏剧姿态。
我无语。「你看好戏的成分太重了,而且很明显,社、长先生。」
「会很明显吗?」他亮起洁白的牙齿笑着。
「你以为全世界都眼瞎吗?」
抬槓不到五句,我感到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强势气息,冷漠又倨傲,我抬眸,离境旬近在咫尺,动作是在电光石火间。
他执意使劲弹了下我的额头。
我嗷嗷两声,疼得顾不及尊严与形象,摀住隐隐作痛的伤处。拿瞬间通红得眼睛瞪他。
「梁镜旬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解气多了。」他吁出一口长气,昏暗的情绪缓慢散了。
我咬牙切齿,继续瞪他。这个人太我行我素了。
「解气?你不高兴所以攻击我吗!」我不可置信。
「不是。」
「那是什么!不要想逃避问题!」插着腰,我跨步跑过去,挡住他的道路。这人喊了我不说要干么,现在又逕自走开,到底什么意思?
玩健走呀。
一味跟他生气,我错过了梁镜旬与孙沐彦眼光交会中的复杂,一个人挑衅轻笑、一个人蹙眉冷哼,全是几秒内的示意,我及时没抓住理解。
「都是因为你……」
他没有回头,几近低语的声息像是和空气融为一体,听起来很有大提琴的叹息。我注意到他耳根发着红,歪过头,这天气有热成这样?
棚内有空调呢。
我噘起嘴,闷在嘴边碎念。「又怪我、又怪我,切,果然难搞。」
「叶若唯不要偷懒,全部人等你过来试衣服,跑起来。」
「跑个鬼……」想起现场太多人,我煞住未完的驳声。
他又开火了,儘管没有一如往常的鄙视与尖锐,还是逃不开嘴贱这个形容好吗。我翻了翻白眼。
「不要拖时间,到时候急急忙忙,你粗鲁把衣服扯破,整个人赔给厂商都不够。」
或是……
「再拖拉下去有时间上妆吗?你素顏敢跟我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