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这次你就不要去了,上次被打破的地方还没完全好呢!”一个粗布襦裙的女人说道。
“哪敢呐,族长都发话了,更何况去的人能分到二亩好田呢!”粗壮黝黑的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可是??????,我多绣点布去买,你就别去了,最近我眼角老是跳!”女人仍不罢休。
男子摇了摇头,低声说:“以后还是少熬夜吧,眼睛都让油灯熏坏了你!”顿了下,接着说道:“眼看着你又快生了,家里又添一张嘴,我人笨,不会别的营生,要是能多两亩田,也好攒下三瓜两枣的!”
女人没在坚持下去,只是转过身子,擦了下眼角。
腊月初十巳时,村南荒地。
天依旧阴沉沉的,北风不断地卷起地上的枯草,扬上半空。
两波人马,相对站立。双方族长站在最前面,一个邀请来的证人立在中间,手中拿了一张宣纸,正在抑扬顿挫的读着:东西杨村,今日在此??????,败者永离杨庄,生死勿论,各安天命,立据人:xxx xxx 天启甲子年巳月初十。
读完之后,双方表示没有同意,然后退入各自队伍,两边的锣鼓唢呐开始疯狂的敲了起来。
和很多女人一样,站的远远的,紧张的看着,目光追随着两道身影,兴奋、紧张、忧虑。
杨志今天浑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手中的长刀柄特地缠上了红绸子。对于这口家传的刀,杨智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家的刀身和刀把比普通刀都要长上很多,刀背的厚度都快赶得上开山刀了,刀身布满了奇怪的云纹,如同活的一般,二十几斤的重量,幸亏自己从小打熬力气,要不然哪能使的起来!看着对面躁动的人群,锣鼓板子的声音,让杨志的心跳加速,就连握刀的手都微微颤抖。
比起杨志,杨易显得云淡风轻,一身浅白长衫,手中玩弄着纸扇。如果徐峥在场,肯定能发现杨易的动作非常僵硬,这是典型的过度紧张。
双方族长一声令下,人们发出一声呐喊,各自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混战在一起。
杨志没有动,因为还没到时候。
杨易动了,推到了自己的队伍中,然后从怀里拿出了诗来面不同颜色的小旗,在手中依次舞动起来。
杨志知道,这是杨易开始用阵法了,于是一声唿哨,带着几个人,冲了过去。
流风在人群里,依靠着灵活的身手,钻来钻去,趁机和龙虎山的师兄弟以及全真七子照了面,用手语简单通报了各自的情况,然后分开。
流风是个细心人,不多时的功夫,已经看出了相关的门道,杨易使用的竟然是戚大帅的鸳鸯镇,只不过简化了许多,因为特训的时候,徐公子特地把这种阵型拿了出来,演示出各种变化。好小子,竟然会这个东西,是个人才啊!
流风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王武烈的手下身上,混进来的几个人,自己和其余诸人已经明确分工,各自盯着死死的。
“谁他妈妈的推我?”
王武烈的人开始动手了,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躲在人们背后。
突然间,一声惨叫响了起来,一个黝黑粗壮的男人倒在了地上,小腹上深深地插着一把攮子,,血水从伤口中不断地涌出来,身下顿时湿了一片,男人疼的整个身体缩起来,如同一张弓。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对面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青衣男人,脸色惊慌的分辨着。
“草!”
“打死他,给二娃报仇!”
“打死他!”
人们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同班的鲜血激起了更多人的血性,青衣汉子被围在中间,被锄头棍棒打倒在地,顿时没了声响。
两队人混战在一起,有的人不时的倒下,呻吟。
流风恨恨的透了口唾沫,道:“这帮畜生!”刚才他看的清楚,正是王武烈的一个手下,趁别人不注意,用背后挤了下青衣汉子,青衣汉子冷不防前扑,手里的攮子正中对面男人的小腹。
流风冲着远处的龙虎山师兄弟。做了一个手势,龙虎山师兄弟点了点头,不断的晃过对手,最后把肇事的家伙,夹在中间,小师弟一记反擒拿,那家伙怪叫一声,立时疼弯下腰,紧接着大师兄吐气开声,伸手做刀,对着他的后脖颈砍了下去。
在龙虎山师兄弟和全真三子的全力施展下,王武烈的手下很快都失去了战斗力,躺了一地。
“当家的,你醒醒啊,留下我们母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乱斗的节奏缓了下来,更多的女人们守在自家男人的身边,哭了起来。
躲在人群里面的流风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道终于控制住了。
女人眼泪的威力,不可小觑。械斗的男人们慢慢的回到了各自的队伍,除了女人的哀嚎。
被攮子捅伤的男人—二娃(东杨庄的),死了,死不瞑目。
青衣汉子—杨安也死了(西杨庄的),死了,几乎分不清楚形状。
其余几乎人人带伤。
最终,人们散了,各自回村,暮色夹杂着几声几声女人的呜咽,笼着着两个村庄。
“你说你傻不傻,就为了二亩田??????”女人一边用湿布小心地擦着自家男人脸上的污迹,一边如同往常一样的絮叨。
只可惜躺在门板上的男人,再也不会瓮声瓮气的回话给她。
眼泪模糊了整个世界,女人的身子无力的摊倒地上,沾了血的布,随着女人身体的倒下,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