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容清卓六十岁出头衣着朴素的老头子,从马车上探出头,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黄金山。笑道:“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地方不错,有灵气!”
“老爷你可真会开玩笑!”赶车的是个中年人,黑脸。
“阿福!你们老爷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望个气什么可不再话下!”
“那是!老爷懂的多着呢!”
“哈哈哈,逗你玩的!等我走不动了,也找座山,养养鸟,种种花,过几年舒心日子享享福!”徐光启不无感慨的说道。
“老爷,你可是文曲星下凡,闲不住咧!”阿福说道。
“净瞎说,赶你的车吧,老爷我眯会!”
“真奇怪了,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多人来黄金山!”碰巧的是今天又轮到李仁小组巡逻。
李仁举着李师的望远镜,来人的马车不慌不忙的朝山上走着。
“走吧,过去问问!”李仁说道。
小组队员很快拦住了马车。
名叫阿福的车夫见马车前面站着几个毛头小子,拦住了马车,虽然是几个半大孩子,但是身上整齐划一的气氛让阿福不敢看轻,只得稳稳地停了车,叫到:“老爷,马车被拦住了!”
“哦,你问问他们要做什么吧!”徐光启说道。
“几位,拦住马车有什么事情吗?”阿福道。
作为小队长之一的李仁,站出来,问道:“阿伯,前面就是我们的学堂了,你们前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提前通报一下的?”
“哦,是这样的,我们受孙元化的邀请而来!”阿福说的实情。
孙元化是徐光启的弟子,而且是徐光启异常看重的弟子。自从孙元化来到黄金山有后,经常把自己在黄金山的见闻写信告诉徐光启,当然这是徐铮同意的,看到信的徐光启对黄金山的很多事物感到好奇和怀疑,于是师徒二人约好,趁着徐光启回家省亲,正好顺道来黄金山看看。
“孙元化?”李仁对这人有印象,不就是那个动不动就炉子的怪人么,每次都把衣服弄的脏兮兮的,好像还是校长的朋友。
李仁点点头,道:“原来是客人到了,小张,给客人们带路!”李仁可不管马车里坐的是谁,有什么身份,反正自己按规定办事,就像校长说的“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就可以了。
安排好之后,李仁跟车夫阿福打了个招呼,继续巡逻。
马车里的徐光启听得清楚,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有点意思啊!”
马车在小张的带领下,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黄金山学堂大门,小张在门口简单说明了下情况,然后把马车转交,径直去追赶自己的小组去了。
马车被直接带到孙元化的房间。前段时间由于徐铮在苏州不在黄金山,现在徐光启和徐铮基本是前后脚,因此孙元化根本来不及跟徐铮说明此事。
接到消息的孙元化恭恭敬敬把徐光启接到房间里,跪下道:“没料到恩师竟然来的这么快,恕弟子招待不周!”
“我的性子你知道,你在信里说了黄金山那么多新奇之处,老夫实在心痒难耐,因此有了机会就直接来了!”徐光启没一点架子,神情和蔼的说道。
“老师就是随和!”孙元化笑着说道,然后端起茶杯放在徐光启面前。
“不搞那些虚悬套路,这样不是蛮好,轻松自在!初阳,你就是不够随性,在很多方面过于痴迷!”徐光启接过茶杯,吹了下茶沫子,然后轻轻的饮了口。
“老师教训的对,弟子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孙元化施礼道。
“你看看你,又来了!”徐光启把茶杯放回桌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腰上的肉,道:“你天性拘谨,容易钻牛角尖,对于做学问而言,有这种钻劲和任劲肯定是优点;但是对于做官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还请师傅赐教!”孙元化大气不敢出,弯着腰仔细聆听徐光启的教诲。
“官场如泥潭,仅凭自己性子然后横冲直撞肯定是不可以的,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既无从借力又处处掣肘,因此你需要更多的圆润和变通,这样才能游刃有余,切记!”徐光启看着眼前最疼爱,最中意的弟子,耐心的说道。
“多谢师傅,弟子记下了!”孙元化再次弯腰施礼。
“好了,说说看,这几天的行程,你是怎样帮老夫安排的?”徐光启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