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背地里,周廷儒和温体仁已经势成水火。
两人从以前的同盟关系,早已变成了明争暗斗。
“周卿,坐!”朱由检摆了摆手。
“徐铮小贼虽然能打,但是仓促逃到琼州,势必根基不稳,如果不趁机剪出,日后必然更加难办。”
“况且琼州一府之地,又焉能对抗整个天下?臣以为,绝无可能!所以臣认为宜战不宜抚!”
朱由检点点头,“朕也是觉得最好能尽快平定为佳,免得夜长梦多!”
“为今之计,依照卿来看,朝廷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温体仁再次欠了欠身体,“臣认为有两点:一,以水制水。文书里提及到徐铮小贼有数艘大船,船坚炮利,此乃其最大倚仗,臣想朝廷最好出动水师大军,毁其船,断其根!”
“二,琼州府孤悬海外,四面皆水。曾闻岛上众多物品,全赖两广、福建等地贸易。既然如此,朝廷不妨封海绝贸,断其来源,再用战船封锁,久而久之,岛上必然物资困乏,使小贼难成气候,我方在趁机派遣大军,届时必然马到成功!”
温体仁的计策可以说是绝户计。
倘若不是徐铮先一步大造海船,还真拿温体仁这招没办法。
“说的倒是好听!”周廷儒不屑的看了眼温体仁,
“敢问你所说的水师大军在何处?你又知不知道琼州府有多大?你有没有计算过封锁琼州需要多少战船?真是无知!”
“首辅大人,琼州就算大,难道还有整个天下大吗?我朝廷以全天下之力,封锁一个小小的海岛,还力有未逮?真正是笑话!”温体仁毫不犹豫的反击了过去。
“两位阁老,勿作口舌之争!”朱由检制止了二人的争执。
“温卿之计甚好,但是朕手上确实没有可战的水师了!蓟州的水师大部被拖在登州,广东水师又遭遇惨败,南直隶的水师更是惨不忍睹!难呐!”
温体仁笑着说到,“皇上,难道您忘了福建的海防游击郑芝龙?”
朱由检差点一拍大腿,“是啊,朕倒是忽略了此人!”
“皇上不可!”周廷儒大惊失色,站起来跪倒在地,“皇上,郑芝龙乃海盗,尽管归附朝廷,但是手下多贪财无义之徒,如果以海盗对付徐贼,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事不妥!”
“荒谬!”温体仁也站了起来,跪下之后,说到:“郑芝龙虽海盗出身,但威名远播,而且为了朝廷,大战荷兰人,不遗余力剿灭海盗,此等人才放置不用,不是浪费?”
“更何况,郑芝龙船多兵多,对于朝廷而言,终非好事。倘若于徐铮二虎相斗,必有损失,朝廷岂不是最终得利?”温体仁点出了其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朱由检双掌一击,“妙!好一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朕这次就坐山观虎斗,坐一回那渔人!”
“温体仁,拟旨给郑芝龙!”
崖州。
徐铮正在规划崖州城西面的一处水利设施。
流风带着一个陌生的汉子走了进来,
“公子,这里有个人要见您!”
“噢。”徐铮放下手里的图纸,“你是?”
陌生汉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您,大人,快救救我的主子吧!”说完,一通大哭。
“这是咋回事?”徐铮纳闷不已,“你先别哭,说说呢到底咋回事?还有你家主子又是哪个?”
“小人是哈日珠拉的家生奴才!”
“海兰珠!”徐铮顿时站了起来,“海兰珠怎么了?快说!”
“前段时间,建州的台极派人来传话,要在年后迎娶小人的主子,哈日珠拉!主子没答应,来人说如果不答应,就提兵平了科尔沁!”
“可怜小人的主子,为了这件事,天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甚至一度要自戕性命!小人看着心疼,最后阿兰告诉小人,只有大人您能救主子!”
“皇太极!”徐铮咬着牙根,骂到,“你他妈的也太无耻了!”
徐铮前段时间就有些担心海兰珠,心里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但是偏偏又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现在终于记起来了,崇祯七年十月,皇太极迎娶了海兰珠,这是史书记载的。
“你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那哈日珠拉?”
“我一定会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