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是灾,人祸也是灾!”左懋第闷闷不乐,“吴先生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已经有人来报,灾民要趁机起事,正当老夫斥责当地府治彻查严防的紧要关头,临清城却发生了鼠疫,现在还不知道闹到何等地步了!老夫最担心的就是漕运,一旦乱民阻断漕运,这事就闹大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掉多少脑袋!”左懋第尽管心急,但却束手无策。
一场瘟疫,彻底打乱了自己的部署。
“公子,咱们的粮食不多了!再这样救助下去,只怕用不了半个月就得断粮!”流风跟徐铮汇报到。
“不会吧,咱们虽然带的粮食不多,但是守着运河,靠着临清仓,还会缺了粮食?”徐铮愕然问到。
“公子的意思咱们也学那土匪,做一回路霸?”流风眨眨眼睛。
“胡扯,我可没这么说!”徐铮忙辩解到,“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另外,让你们盯着周廷儒官船的事情落实下去了吧?”
“嗯,全程监控!”流风点点头。
“等进了山东境内,咱们提前和他接触下!”徐铮已经知道了李青山起事的事情,也回忆起了后世史料。
自己记得史料中曾提及李青山曾趁周廷儒坐船途径梁山时,前往拜见,恳求招安。
徐铮也想趁机和周廷儒谈救助、转移难民的事情。
“知道了,公子!”
“张先生,革子和臭虫到底是怎样传播瘟疫的,另外鼠疫杆菌又是什么玩意?”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吴又可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
“这样,吴先生跟我来,我带你去实验室一观究竟!”张养默和吴又可争执了半天,因为吴又可一直坚信鼠疫是天地戾气的一种。
张养默让人帮吴又可穿上了全套防护服,然后带着他,进入了实验室。
“吴先生,咱们先看看革子(跳蚤)和老鼠有什么关联。”张养默指着柜子上几个大玻璃箱说到,
“这里面都是从临清城里抓来的野生老鼠!”
早有助手从里面随意夹出一只,然后转移到另外一个玻璃箱子内,不大会功夫,就从老鼠身上抓到了几只革子,放在玻璃试管中,拿到吴又可面前。
“革子又名跳蚤,专以血液为生,可寄生在家畜、人、猫、狗、老鼠和鸟类等身上。”张养默淡定的解说。
“这跟鼠疫有何关系?”吴又可仍是不了解。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老鼠也会生病,一旦感染了鼠疫就是病鼠,身上携带鼠疫病菌,当革子吸食病鼠的血液时,病菌随着血液进入革子体内,革子就成了携带者,当革子咬了人,病菌就趁机进入人体,当然这只是病菌传播的一种方式而已。”
“再比方说,饥民吃老鼠、挖老鼠洞粮食吃,都是病菌的传播方式!”张养默想了下,又补充了一点。
“张先生你这样说,我可以明白,毕竟革子可以看到,眼见为实,但是鼠疫杆菌到底是什么,莫非是一种气?”吴又可仍是不敢相信鼠疫杆菌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这是时代特色,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高倍放大镜,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你怎么证明它的存在?
也就只有气才符合这个特征了!
“好吧,再给你看一样东西!请跟我来!”张养默带着吴又可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一个巨大的物件足足占据了三分之一房间的位置。
“这个叫显微镜,就是帮助我们看见最细小、微小的东西!”张养默说完,亲自夹了一只折断腿的革子,放到玻璃片上,然后亲自调好了倍数,“先生请看这只跳蚤!”
吴又可按照张养默的指导,把眼睛贴了上去,“哎呦妈呀,这么大!”
吴又可刚看清楚目镜里的东西,被吓得惊叫一声。
“呵呵呵,先生莫惊,只是放了了倍数而已!”张养默说完,再次换上了一块玻璃片,“先生再看!”
“这上面一直在蠕动的东西为何物?”
“这就是从患者唾液里分离出来的鼠疫杆菌!和病鼠身上、革子身上分离出来的病菌一模一样!(事实上以徐铮掌握的科技,不可能制造出这么大倍数的显微镜,写手夸张了,勿当真)”
“其实不仅是革子,还有虱子、臭虫、蚊子、苍蝇等都会传染疾病,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把你们的毛发剃光,衣服全部焚烧的缘由!”
“简直太神奇了!”吴又可喃喃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