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写完,猜想左越已经看懂后白丝才收回丝线,隔着玻璃壁依恋地贴在左越的指尖。
后者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盯着它半晌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因为经常受伤的关系,元帅府的医疗设备相当先进且完善,考虑到薛鸣的状态越少人知道越好,左越将手术地点定在了家里,操刀的是接过了机械系统主控权的小O,而他自己早早被薛鸣赶到了手术室外面。
一只正常成年虫身上的血量在5000毫升左右,左越却觉得薛鸣身上的远远不止于此,一盆接一盆稀释过后的血水被端出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目光死死盯着倾倒在大容器缸里的血水,抵住墙的后背冰凉。
手术室的门开阖不断,间或逸出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哑的嚎叫,左越突然捂住脸,削瘦的肩剧烈抖动起来。
“雄主,或许您可以回到客厅,我为您放一段轻缓的音乐。”小O分出进程提醒他。
里面的情况堪称血腥,若是左越在开关门时看到了什么,只怕他会遭不住。
“不。”左越咬牙拒绝,薛鸣让他不听不看不问,他就站在外面等他。
等一个好结果。
薛鸣一定会撑过去。
左越松开捂住脸的手掌,脸色苍白得仿若一张纸,眼中的神情却是坚定的。
“告诉他我在,我会一直等他。”他低声对小O说。
也许是小O立即转达了左越的话,门内透出的嘶嚎声消失,似乎是不那么痛了。
血腥味冲天手术室内,薛鸣死死咬住枕头,将痛苦难捱的声音全部扼杀在喉咙口,偶尔泄出一声似呜咽的鼻音。
汗水已经将枕头浸湿,他半边身体已经被包扎好,正在源源不断地向里输入新鲜血液,另外半边暴露在无影灯下,血管被剪开,机器操纵的镊子从附着的血管壁上拔出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卵状物,扔进旁边浸着特殊溶液的容器里,容器底部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那些卵扭动挣扎着,透明的外壁包裹着血红色的一点,像是鼓动的心脏,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活性,沉入容器底部。
“呜——”附着在内脏上的血管壁也长满了这种卵,每拔出一粒都仿佛在揪扯灵魂般剧痛,即便心里想着在外面的左越,薛鸣也恨不得立刻死去。
麻醉对他变异后的身体根本没用,深入灵魂的揪扯令他意识无比清醒,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听到了门外徘徊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