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转头看左越的眼睛,便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墙壁上,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
“你是什么想法?”
他感到左越的呼吸顿了顿,接着有些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侧颈,左越额头抵了抵雌虫温暖的皮肤,声音干涩喑哑。
他说:“阿鸣,我喜欢你。”
薛鸣“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们是生死相托的爱人,但现在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比生死要棘手得多。
谁也无法预知薛鸣如今的身体是否适合受孕,有没有被基因污染,孕育过程中会发生什么……
一切一切的不可知摆在眼前,关于虫蛋去向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打掉吧。”左越再次开口,亲密相偎的姿势令他有了些许安全感。
只要怀中这副躯体是热的,别说幼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薛鸣却没有说话。
他知道左越不舍,他也同样不舍。
幼崽软软乎乎,好玩又好摸,其实只要捱过怀蛋期就好了吧?
“阿鸣。”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左越将他转了个身,两人鼻尖蹭着鼻尖,琥珀色的瞳孔近看如美酒般流淌,直直望进了薛鸣的眼里。
左越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呢喃:“不要给自己负担,救济院那么多等待被领养的幼崽,不一定要亲自生,明白么?”
薛鸣点头:“可是不一样。”
左越以指抵住了他的唇,语气轻柔:“没有不一样,对我来说幼崽只是生活中的调剂,但你是必需品。”
薛鸣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突然失去了声音。
虫族对于生殖的狂热不亚于意识体,尤其在雄虫稀少的情况下,繁衍变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雌虫们都抢破了头恨不得分分钟怀孕生崽崽,因此在家庭结构中幼崽的地位要远远高于雌虫,从来没有雄虫说过像左越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