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软,头顶的灯光很淡,殳瞳安静地看着被暖光笼罩一半的天花板。
后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呢?
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久到她有些忘记那些看似合理,实际却是在说服自己的话。
好像说了和他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且颠倒的。
又好像说了自己和他自始至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还有呢?
殳瞳觉得脑袋有一些痛,那股湿咸的海风似乎仍旧在耳边吹着,将她肩头的发丝扬的飞舞,猎猎风声混着深秋的冷意包裹住了她的大脑。
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拼凑的凌乱且无序。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驰斯樾沉默地看向她的漆黑眼睛。
很奇怪,他的眼圈很红,像是身侧暖炉里橙红色的火光爬上了眼尾,又像是过近的暖热将薄薄皮肤炙烤出的红。
殳瞳摸向左手的手腕,那里似乎还留有下车时他握住自己的温度。
卧室门板被叩叩敲响,殳瞳睁开眼看向推门而入的母亲,她抿抿唇,开口,“妈,我明早想吃街角于记的小笼包。”
冷明洁动作微顿,眼中的担心消匿些许,而后嘴角弯起一道笑弧,“好,妈妈明早去买,早点睡吧宝贝。”
咔嗒一声门锁扣入锁框,殳瞳侧过身,伸手揪了揪垂耳兔长长的毛绒耳朵。
她大概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多半是怕她像小米一样因分手难过而离家出走。
鼻腔里缓缓呼出一口气,殳瞳合上眼。
她不会的。
那天之后,驰斯樾再没来过学校,有人说他已经拿到了IC的offer,不需要参加高考,也有人说,他陪同丛姝婷去了英国准备订婚事宜。
总之,这些经常在殳瞳耳边讨论的话题,统统都被她刻意忽视,她心里唯一想的,只有全力以赴备战高考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