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束笑笑,没跟他争论,反而出了个主意:“让人去孟家看看就知道了。”
“对。”夏琛一想也是,把南哥儿叫来,让他去孟家看一看,万一打起来,南哥儿皮糙肉厚拉起架来不怕被误伤。
孟家离得不远,南哥儿很快跑了个来回,回来说傅瞻确实在孟家。
夏琛问:“没打架吧?”
南哥儿摇头:“没有,就坐着说话。”
夏琛把南哥儿打发走,心中的疑惑更深,昨个儿师母还那般态度,今天怎的就变了。
实际上,人与人的关系哪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孟夫人娘家季家跟傅家是世交,傅瞻的母亲跟孟夫人曾是手帕交,两家关系极亲近,孟夫人年长,感触应该更深,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将幼弟一人单独留在将军府。
只是忘尘落得如此下场,她心中怨愤难解,但傅瞻昨日情状着实狼狈,愤怒之下也就罢了,回过头来,难免会有些后悔。
说到底,当初她季家落难,将军府不但没有落井下石,也算鼎力相助,否则她一家子下场只会更凄惨。
当初一同落难的几家,不是抄家灭门,就是发配,成年男丁发配边疆,女眷以及未成年子嗣没入教坊司,那可是官奴,连赎身都是不成的。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季家落难傅家都不曾转变态度,她才会觉得傅瞻堪为良配。
昨个儿回家后,忘尘同孟夫人祥谈了一番,将当初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也言说了傅家长辈的难处,最后道:“婚约被毁,非傅瞻所愿,我出家为僧,是我自己的选择,造化弄人,我并不怨恨,只求阿姊也不要被诸般苦恼所迷。”
忘尘说完,回过头来孟先生私底下又同夫人说:“现在这世道,谁能说得到未来?咱们幸得元宝庇护,尚有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那傅家的情况尚且未知,若是他们都遭了难,你难道心里能痛快?”
他是季老先生的弟子,跟孟夫人青梅竹马,自然知晓两家的关系,也知道夫人心中是没别过劲儿来。
万一人真出了事儿,他这心软的媳妇儿,估计又得后悔难过好一阵儿。
孟夫人被弟弟和夫君接连劝说,自个儿又想了一夜,最后想明白了,悔婚之事是傅家不对,但她季家不能忘恩,该报的还得报。
这才有了今日小师弟去邀请傅瞻之事。
夏琛只知道傅瞻与忘尘之间的旧事,其他却不知晓,信息缺失,自然想不明白。
不过只要没打起来就是好事,他也不打算插手人家的感□□,小和尚一心向佛,傅瞻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隔着这千山万水,说不上日后相见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