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天生就不是这块儿料,以前女学究批评她时她还辩解道“我的手可没五妹妹手那般巧,就算我用功也赶不上她,又何必在笔下争个输赢?”
苏韵瑶不禁想笑,她哪点能与五姐姐比?相貌不成才情不行,性子又不似大家小姐,也就是身子比五姐姐强出一截吧。
自然了,二娘子这两个女儿都不是什么腹中有墨水的,不然也不会这般‘笔下难生花’了。
七姐姐苏惠瑶画的是一幅花开富贵,听着像是一大簇花无从下笔,实际上女学究当然知道苏惠瑶几斤几两,安排这个也没想着她能完成的如何。
十二妹妹苏婉瑶岁数小,身子又不好,所以她只随便画些什么,也算是女学究教过她了。
至于四姐姐...苏韵瑶都替女学究头疼,她安排下去的是四姐姐头上的缨络如意步摇,可苏韵瑶看见过四姐姐的成果,简直算不得什么步摇,像是一个手把上黑了一大团的‘鱼竿’。
比起三姐姐她有余,可比起其他姐妹她又不足。
二房堂姐苏青瑶也是个颇通画艺的,她画的是蝶登海棠,苏韵瑶看见以后可是喜欢了好久,听说苏玉瑶还曾向她讨要过这幅画。
作为庶女,敢要嫡女的东西?这听起来不可能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苏玉瑶觉得自家娘亲受宠,又一直觉得二房那个叔叔是靠着自己父亲过活,所以越发肆无忌惮。
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要东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碰上苏青瑶心情好的时候也就给了,但是这画怎么说也画的不错,差不多三四天才完成的,哪里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了她?
至于二房妾室胡芷柔的两个女儿,苏易瑶和苏沁瑶,一人是湖上浮萍,一人是清晨荷花。
至于苏韵瑶自己,被女学究安排了一幅垂柳映阳,难度比起那副菊花图差了些,可比起那些石子路日出却不知难出了多少。
“两位妹妹来了?”苏锦瑶放下笔腾出手,用手擦了把脸,可她自己没注意到的确是那手上有又浓又黑的墨水,这功夫已经让她的右脸颊脏了一大块。
“九姐姐你可是画的糊涂了?”苏韵瑶淡淡一笑,冲着她的侍女冬斐吩咐说“去给九姐姐打盆干净水来。”
苏墨瑶笑的厉害“九姐姐你可知你脸上有什么?”
“能有什么?”苏锦瑶一头雾水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是一声哀怨。
“画的怎么样了?”苏韵瑶看了看水缸里昏昏欲睡的小金鱼“这是以前咱们上街时买的那只金鱼吧?”
苏锦瑶答应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画的不怎么样,这金鱼忒顽皮了些,总是在水缸里游来游去的,我连个照着的都看不清,怎么能画出来?”
这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三姨娘叫人取了些果子点心,你先别画了,与我们吃些东西吧。”
话音刚落,那叫冬斐的侍女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盆沿上还搭着一块面巾。
洗了脸后,苏锦瑶又像是有了活力一般。她真像是女学究说的‘拿起毛笔就头疼,放下毛笔就欢快的主儿。’
新鲜的梨子被切做几瓣,还有还未熟过火的杏,有些微酸,甜味也不多。毕竟这不是杏熟的季节,估计再冷几天它们就熟透了。
厨房像是有意巴结,还送了三碗果子坚果熬出的果子露,里头只放了些许的蜂蜜,喝起来清爽不腻人。
再过一会儿就要用晚饭了,三人都不敢多吃,苏韵瑶只喝了一碗果子露,杏吃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不喜杏的那股酸味,就将梨子都吃了。
“再过一阵女学究就回来了,你们功课怎么样了?”苏锦瑶问。
一问起这事,苏墨瑶就有些不好意思“你可别提了,抄的我全身酸疼,但总算是抄完了不少,背的费些劲,画还没画。”
那些抄书都是有迹可循,只要照着书上所写一字不差的写了便可,不用费什么脑筋,只有这种背的和画的,可是点了她们的死穴。
苏韵瑶淡淡一笑,心想就不说自己已经完成了差不多吧,不然怕是她俩会嫉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