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也深知,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除了曹千怜这个母亲没教好以外,自己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若是好生的教养他,在他犯错以后不听曹千怜的谎话狠狠的责罚他几回,不那么惯着他,或许这孩子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但这会儿为时已晚,苏耀真是悔不当初。
“板子打完了,去家祠里头跪上三个月,每天抄写佛经十五遍,只许吃素食不许沾肉腥,带下去吧。”
三个月,家祠里头阴冷,没有床铺没有被褥没有地龙炭盆,在那儿呆上三个月估计人都得冻傻了,眼下是深冬三九天,最冷的时候,三个月以后都开春了,合着让他在最冷的时候去最冷的地方,他能同意?
“父亲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啊?你这不是要杀了我吗!你这是要我的命!家祠里那么冷会冻坏我的,我身上有伤,里子还没好利索,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
“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对你?我是你爹!”苏耀被他气的真是肝都疼。
“那姓秦的毕竟没死不是?凭什么还罚我啊?”
“你放屁!我告诉你,这也就是没死,要是死了你当你还有嘴在这儿说话?就凭着秋露的话和你自己招供的,就足够把你关进牢里一阵子然后提出来砍头!就是衡王也保不了你!去年那林满为什么死了你是不是记不得了?他不过杀了个舞姬都被砍了头,那还是林太尉的亲孙子林德辉的亲儿子呢,你何德何能在这儿说那些?”
“可…可我毕竟没害死她,不应该罚我罚的这么重!”苏应宵心里头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父亲罚你罚的若是不重,那你也就没命在这儿了。”苏韵瑶阴阳怪调的说“我姨母是个暴脾气,她若是知道了自己亲妹子在夫家被庶子毒害差点丧命,你当她会饶了你?到时候随便弄死你再对外说你病故了,不可能有人查她的。不止是我姨母,首先第一个不能放过你的就是我外祖母,她老人家上了岁数,在宅子里头活了几十年,折磨人的手段那也是了解的不少,到时候必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是乖乖的听父亲的话这事也就罢了,若是再废话,我一纸家书送去泾阳侯府和扬州侯府,非让她们亲自来一趟不可!”
秦曼柳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护短和说一不二,她要是知道了秦曼槐被苏应宵下毒的事,那估计比苏韵瑶说的还要吓人许多,到时候就是苏耀求情都没什么用。
苏应宵恨恨的瞪着苏韵瑶,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指着她道“你这个贱蹄子给我等着,等我翻起身那天,非给你送进窑-子里去!”
“住口!你这个孽障,有你这么跟你妹妹说话的吗?不知廉耻!”苏耀被气的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苏韵瑶倒是一点也不怕他的恐吓,直接站起身与他面对面说“同样的话也送给大哥哥你,妹妹我永远也忘不掉五姐姐是为何而死,从今天起也忘不掉母亲为何中毒,你和你那母亲也等着,无论日后你们有没有机会翻身,我都有法子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说的平静,苏韵瑶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波澜,可苏应宵听着依旧感到了害怕,如同未进屋时置身于外头,冷风打在身上吹透了他的衣裳。
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出了一副‘我无理我怕谁’的样子,扬着脖子说“那就走着瞧!”
出了常熙斋,本想去素凝苑看望秦曼槐的苏韵瑶被怀香给拦住了,告知她有一件事。
回到沁竹轩,苏韵瑶解开斗篷用了杯水“说吧,什么事。”
“姑娘,喜鹊的那个相好死了。”
杯子里的水抖了抖,撒出来了一些,苏韵瑶转头看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大年初一竟然出这样的事?”苏韵瑶不是很理解。
“六少夫人派着人一直盯着他们住的宅子,之前诬陷五姑娘清誉的陈宪先出了门,买了些酒肉和菜,等到半夜里突然出来了几个人,带着一个头上扣了黑布的人出来,那人估计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死了,因为是被几个人扛出来的,然后他们将那人扔在城里山下的山根下,匆匆的就走了,六少夫人的人过去看了看,是喜鹊的那个相好,衣裳里头还有封信,写信的人叫常卓兴,估计就是喜鹊口中的兴郎,信上的内容大约是他觉得随着蛇头被清净,自己马上就会被遗弃,命不久矣,并且他知道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喜鹊做了很多坏事,不想让喜鹊被牵连,就自己自尽了。”
“他那封信是给谁的?”苏韵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并不知自己死后尸体会在何处,那写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万一喜鹊看不见呢?万一喜鹊压根不知道他死了呢?岂不是照样被曹氏操控?”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怀香将袖子里沾上血的信递给了苏韵瑶“这是那封信,常卓兴的尸体已经被检查过了,的确是自尽。”
打开信件看了看,信上只写了自己的姓名还画了押,但并没写这新是送往何处送给谁的,而且信里所有应该是喜鹊名字的地方都写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