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听完,觉得萧逸这话发自肺腑。也确有那么几分道理,忙问道:“谁?”
萧逸被这突然一句问得一愣,反问道:“什么谁?”
苏钰以为风有些大,萧逸没能听的清楚,便将声音抬高了几度,迎着风大声问道:“谁愿意为我而活?”
话音落了,惊的一旁地里正在收拾荒草的大汉,抬起头鄙夷的看了一眼,撇着北方浓重的方言,嘟囔道:“如今这年头,果然世风日下,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竟不知羞耻,当众问出这番话来,若生在他们村子里,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
大汉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大风刚刚停了,萧逸与苏钰都是练家子,耳听八方,自然是将那大汉的嘟囔完全听了进去,使得苏钰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似乎有些暧昧了,于是老脸一红,赶紧闭上嘴巴,踢着马腹便往前走。
谁知萧逸那厮也不矜持,哈哈大笑一声骑马追上去,朗声唤道:“夫人,你倒是慢一些。”
这声一唤,苏钰的老脸更红了,用手冰了冰,渐渐恢复下来之后,苏钰暗暗告诫自己,依着那戏本上学来的丰富的经验来讲,像萧逸这样人模狗样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大多都靠不住。况且她苏钰苏大侠,也不是那种被男人几句话,就能哄到手的女人。
事实上,萧逸那厮也十分懂得进退,总是适当撩拨,在苏钰将要炸毛的时候即时收手,并且沉默不语,唇角勾笑的模样,将阴险狡诈这个词语,发挥到了极致。
一路上边走边闹,刚刚到了京城,还未落稳脚跟,子成已经捧着一纸军报火速呈上。萧逸打开一看,大惊失色,牵了马便又要往城外走去。
苏钰从未见过萧逸如此神色俱变的模样,知道定然发生了万分紧急的事情,刚欲调转马头随他前去,却被子成拦住了去路。
子成也有些着急,朝着苏玉慌张道:“我家萧将军在边关遭了北敌人的偷袭,已经丢了一座城池,并且挨了营中奸细一支暗剑,如今不仅丰城即将不保,萧将军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我家主子方才交代,说边关与并州不同,那里条件恶劣危险重重,他让夫人呆在京中等候即可。”
苏钰看着萧逸策马远去的身影,知道他此去必定凶险万分,回想这一直以来他的陪伴和帮助,苏钰不假犹豫的翻身上了马。
一旁子成刚欲阻拦,却听的苏钰呵斥道:“我是萧逸并州营中亲请的谋士,也是你家主子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便也是你的主子,无需多言,听我命令,前去丰城!”
子成被苏钰这番气势喝的一愣,想当年萧逸将他从一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拎到营中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番气势,如今再看眼前,子成心头再叹主子眼光独到,夫人这般,当真属那翱翔九天的凤。
低头抱拳,子成声音洪亮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说罢也骑上骏马,随着苏钰飞奔而去。
马不停蹄连番赶路,一天半天倒还好,时间一久,苏钰的体力到底有些跟不上了,之前与萧逸落开了不过十里路,如今估摸着,也得有百十来里了。
半路途中,苏钰派了子成先去追赶萧逸,她自己则绕过一圈,悄悄去并州寻了乔七和两个萧逸手下的将士。乔七不必多说,已经一同出过任务,之前苏钰在并州的时候,与另外两人也曾经切磋过功夫,苏钰记性甚好,记得那两人头脑聪敏身手灵活,很合她的胃口,配合起来,也是相当的有默契。
临出并州地界的时候,苏钰思虑一瞬,又折回去,寻了大奎。
当时说明情况后,书生也想着一同前去,但苏钰瞧着如今气候变幻,书生气色又不大好了,想想边关环境确实恶掠,便坚持让书生留在了定县。
至于大奎,他本就梦想着做一员大将保卫国家,讲起萧逸打过的几场战役,也是万分了解心生崇拜,如今要他随着萧逸前去退敌,大奎脑袋已经点的如同啄木鸟儿一般了。
苏钰瞧着大奎呵呵傻笑,也跟着笑了两声,她倒从没研究过萧逸那厮的战争谋略,也不晓得大奎有什么好崇拜的,反正瞧着他高兴,倒是真的。
于是乎,在定县稍稍整顿片刻,一行几个人,便策马扬鞭朝着丰城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