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粮回过身,有些嫌弃的看了乔七一眼,扯着嗓子吼道:“我看你壮的跟个牛犊子一样!”
乔七一跺脚,做了个十分哀怨的表情,扛起自己随身作战的斧头,也朝着行宫的方向去了。
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样,苏钰感受着身旁萧逸的温度,只觉得满怀里都是开心和喜悦,抬眸看看萧逸温柔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你记起我了?”
萧逸垂眸看了苏钰一眼,摇摇头,“未曾。”
苏钰有些失落,但瞧着萧逸对她亲密,便问道:“我从昌禾手中抢了你,你不恼怒?”
萧逸无比淡定的摇摇头,“一直以来对昌禾,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时不知为什么,似乎心里对她有些怨恨,后来日子久了,她照顾我无微不至,我便也觉察出了昌禾的用心,可瞧着她,只觉得像个妹妹,生不出夫妻间的心动来。”
这话回答的苏钰满心里高兴,伸手指着自己朝萧逸问道:“那我呢?我呢?”
萧逸眼眸一转,透出一丝老奸巨猾,“这个,看以后的感觉吧?”
苏钰听了暗暗下定决心,想着以后一定要表现的好,让萧逸重新爱上自己。眼下感受着狐裘里的温度,苏钰边拉着萧逸朝行宫里匆匆走着,边随意问道:“你还未记起我,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四周围的雾气有些大了,萧逸细心看了看脚下,听了苏钰的话,随口低喃道:“若要等彻底想起来再下手,说不定已经晚了。”
苏钰伸手挥了挥雾气,萧逸方才的话说的声音小,有些听不真切,凑过去问道:“你说什么?”
萧逸将怀里的人揽紧,在雾色里勾起唇角一笑,道:“娘子,为夫心口有些疼,我们赶快回去吧。”
由军中几位大夫每日轮流诊脉,在天水行宫待了三四天时间,确定萧逸的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之后,苏钰才准备启程,返回大梁。
临行的时候,车马都已经备好,却迟迟没有下令出发,因为苏钰心里还想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她在等,等那个人,终究会出现的。
果不其然,在雾林外徘徊了片刻,苏钰瞧见那边应属于北狄皇帝的宝马銮驾,悠悠朝着这边来了。
到了跟前,金线镶成的车帘被一旁恭敬站立的侍女掀开了,里面款款下来的人,不是耶律衡,而且当初同样舍了性命救萧逸的杨莆。
不管她们之前有什么不愉快的恩恩怨怨,经过如今这一场生死,苏钰觉得,她应该带杨莆走,只要她愿意。
杨莆下了车驾,望着迟迟不肯走的军队,和苏钰看到她时,如释重负,甚至卸下担忧的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有时候经过一些事情,人再想想以前,果真觉得无比可笑。
伸手抚上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看着苏钰的目光,随着她的手变的惊诧,杨莆叹一口气,见苏钰过来,便如之前一样开门见山,果断道:“我知道你在等我,我怕是走不了了。”
苏钰望着杨莆,未曾说出什么太过贴心的话语来感伤情绪,只提议道:“你可以回大梁……”
“不了。”杨莆摇摇头,望向北狄皇城的位置,沉默片刻道:“那夜以后,我以为我活不了了。”
苏钰垂下眸子,确实,当初若不是杨莆挟持了耶律衡,她也逃不出天水行宫。前些日子兵临城下的时候,苏钰打听了一番杨莆竟还活着,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险些杀了耶律衡,他后来气极了,发了很大的火,摔了很多东西,迁怒了众多的人,却始终没有动我一下。”
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照下来,苏钰回头看看马车里掀开帘子张望的萧逸,也不曾多劝说杨莆什么,只诚心道:“是走是留,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杨莆也瞧见了萧逸,望着那双陌生的眸子,感受着腹中孩子微微的胎动,摇了摇头。
“我从不后悔为萧逸哥哥做这一切,因为我爱他。”
苏钰不语,听杨莆接着道:“若不是闹这一场,我也竟不知道,耶律衡爱我,并不比萧逸爱你少。”
感受着身后不远处的目光,苏钰有些动容,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