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明相府
报信的差人退下,纳兰揆叙弯着嘴角坐到了圆桌旁。
“纳兰兄当真诸葛在世,”佟佳鄂伦岱在一旁拱了拱手,“四贝勒果不其然地往良乡去了。”
“佟兄谬赞了,”纳兰揆叙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建府的账目出了问题,千头万绪地摸不着头脑,不去底下的作坊看看,怎么知道那些石块泥瓦的虚头。”
鄂伦岱笑着点点头,“那接下来,纳兰兄打算怎么办?咱们筹谋至今,凌普这把枪,已经磨得够利了。只不过,愚兄一想起这把枪要白白地被直郡王所用,着实有些心疼。”
“那佟兄的意思是?”纳兰揆叙略略地蹙了蹙眉。
鄂伦岱一笑,两手拍了拍,“让愚兄为你引荐一人,有他帮忙,一箭双雕当可成也。”
门口的奴才闻声领进了一位太监,太监俯身跪到了屋子中央,“奴才何舟给两位爷请安。”
“何舟?”纳兰揆叙敛眉思索了片刻,“他是——”
“直郡王的近身公公,”鄂伦岱沉了沉嗓子,与纳兰揆叙相视而笑。
过了颁金节,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四阿哥每天埋首在内务府的几间作坊里,一本乱账已经初见条理。
可怜苏大公公,一连半月庄子、作坊的两头跑,良乡的九鲜牛肚愣是没吃上。
“今儿个看天,是要下雨了,”四阿哥坐在长桌后,抻了抻脖子,“你早点儿回庄子去吧,让张保陪着你。明儿个这边就差不多了,爷让人把册子送回京去就得了。”
“哦,好吧,”苏伟扁了扁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行啦,”四阿哥弯了弯唇角,“等这边完事儿了,爷就带你来吃九鲜牛肚。”
“说话算话!”苏大公公原地蹦起来,精神满格。
“说话算话,”四阿哥无奈地应了一句,看着某人高兴地哼起小曲,一摇一摆地走了。
苏伟与张保到了庄子时,已近傍晚,天色阴沉的厉害,淅淅沥沥的雨滴逐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