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奴才应声而下,年氏的步子微微一滞,李氏轻笑一声,由后而过。
“主子,福晋想开了当真是好事儿啊,”张保陪着四阿哥往书房里走。
四阿哥叹了口气,低头理了理袖口,“丧子之痛哪是那么容易想开的,爷与福晋之间的疙瘩这一辈子怕都解不开了……也罢,今晚去福晋院里看看吧。府里不安稳,那个玩欢脱的也不肯轻易回来。”
八爷府
胤禩一路将工部尚书王鸿绪送到府门前,“王大人好走,此次胤禩协理政务,多亏王大人从旁帮衬,胤禩铭感于心。”
“贝勒爷客气了,”王鸿绪拱了拱手,“微臣拙论,能得贝勒爷看重,是臣等的荣幸。请贝勒爷留步,微臣告退了。”
“王大人请,”胤禩扬了扬手,王鸿绪再三行礼后,转身出了府门。
“恭喜贝勒爷,贤名远播,朝臣才这般崇敬仰慕,”一身宝蓝色长袍的中年人由内厅而出。
“兄长谬赞了,”八阿哥弯了弯嘴角,“是胤禩愚笨,得大人们多方教导才略有所成,否则真不知如何面对皇父的一番信任。”
“圣上就要回京了,”阿尔松阿与胤禩坐到廊下石桌旁,“太子被拘,直郡王失势,连十三阿哥都被留在了热河行宫。这对贝勒爷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胤禩无能,”八阿哥轻叹了口气,“如今根基尚且不稳,上面还有三哥、四哥,着实不敢贪天之功。而且这次处置凌普一事,还不知是否合皇阿玛的心意,若是不妥,怕反会连累诸位兄长。”
“欸,”阿尔松阿拍了拍胤禩的手,“凌普的事儿不过小巧,当下无论朝臣还是圣上谁会在意他?重要的是太子,一国储君被拘禁教养,他日怎堪重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奏弹劾,请求易储。届时,众位皇子间,谁有八贝勒合适?”
“可,四哥也颇得皇阿玛看重,”八贝勒抿了抿唇,“胤禩自觉不如四哥胸有城府,更不想让皇阿玛觉得胤禩是个筹谋储位,居心不良的人。”
“贝勒爷放心,”阿尔松阿扬了扬眉,“这入主东宫的事儿自当由微臣们为贝勒爷铺路。只要皇上一有废立太子的意头,我阿玛势必牵头,与佟国维、纳兰明珠等携手举荐贝勒爷。贝勒爷只管推拒,皇上属意贝勒爷品行,又有群臣支持,这太子之位势必手到擒来。”
“这,”胤禩又一番踌躇,片刻后才缓声道,“也罢,阿灵阿大人都为胤禩多番筹谋,胤禩怎能再一味退却?还请兄长转告阿灵阿大人,不要为胤禩再三勉强。若是不得圣心,胤禩甘为一闲散宗室,也不愿连累各位大家氏族。”
“贝勒爷有心了,”阿尔松阿沉了嗓音,微微颔首。
送走阿尔松阿,胤禩独自坐在书房中。
何焯捧着几卷古籍,俯身而入,“贝勒爷,舍弟遵从贝勒爷的命令,在江南一带收取章籍典册颇有收获,这几本是秦汉时流传下来的古册。其收藏人得知贝勒爷贤名,甘愿献出。”
“辛苦先生了,”胤禩笑了笑,翻了翻几卷古册,“咱们不能白拿人家的书,所需费用尽管向账房支取。令弟为我奔波,也要重重赏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