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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陆照旋下了决定后,便不会再犹豫,当下便与裴梓丰一道上前,踏入那花团锦簇中。

令两人无比惊诧的是,待二人踏入,这无边繁华竟显出截然不同的情景,那万千锦绣竟好似被他们吸引了一般,无论远近,齐齐向二人涌来,片刻间便将两人团团围住。

光影交错、虚实分化间,陆照旋只来得及朝裴梓丰一伸手,正与他十指交握,便仿佛被拉进了无边美梦之中。

***

霓裳曲罢天风起,吹散仙香满十洲。大千渺渺,自与红尘相异,寻道悠悠,最苦无人指点。

恰逢灵华道祖开坛,广传道法,这虚空浩渺、大千无尽,能来听道的便都赶来,汇于座下恭迎。满眼望去,无不是神通仙家、得道高人,却在此齐齐垂首。

而那万千簇拥中,是一道似隐、似显,乍一看清晰无比,细一看又觉朦胧不清的身影,垂首静坐,似乎已昏昏酣梦,周遭往来纷扰与其无关,然而无论旁人如何牵扯,却俱不敢稍稍搅扰。

这正是灵华道祖尊身。

时辰已至,道宫闭合,未至便是无缘,这已是大千诸天中既定的规矩。

那无论周遭熙攘始终垂首者,终于缓缓抬起头。

面容隐隐约约,于灵光中难辨分明,然而飘渺自如、道生灵随,已足以令任何人垂首恭听。

灵华道祖目光逡巡了一周,将面前众仙扫视后,缓缓道,“算来应有十万零八百人,如今却还差两个,却是时辰已至,不待了。”

他这一语出,座下群仙纷纷惊诧低语,道祖掐算,自不会有差,想来当真有两个命中该来听道却未至的。然而道宫已闭,灵华道祖似也无为其再开宫门之意,那这两人究竟如何前来听讲?

这大千诸天,奇人奇事数不胜数,群仙不过议论一番便罢,他人热闹岂如道祖讲道?

灵华道祖说不等那未来的二人,便是当真不等。他悠悠而呼,“难!难!难!道最玄,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三声“难”字,一声更比一声重,似黄钟大吕,直敲在群仙心头,几振聋发聩。

自幼家学传承的,想起往昔有典而难入门径;落胎凡俗的,想起为寻仙缘苦苦挣扎而不得;秉性灵慧的,想起误入歧途;天资驽钝的,想起苦学难成……

一声长呼,引起万仙唏嘘,道宫上下,尽是长喟怅惘。

灵华道祖微微颔首,题引既出,正要详述,却是一顿,转头朝宫门望去,轻叹道,“逝者如斯夫——”

群仙不解,纷纷随之望去,却不见有什么奇异。

“原是两位来自故往的小友。”灵华道祖却蓦地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人已来齐,却是正好。”

他言罢,便又垂首,仿佛周遭不成纷扰一般,唯有讲道之声不紧不慢,大道箴言,振聋发聩。

道祖开讲,字字珠玑,群仙忙去留神细听,不一时便个个喜笑颜开、手舞足蹈,却不是其定性不足,而是悟道深处情不自禁。

至于那开坛前的小插曲,便早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灵华道祖垂首一讲便是九九八十一天,其间群仙雀跃,所获颇多,甚至不乏在此晋升者,待道祖抬首止言时,方觉大梦初醒、恍如隔世,恨不能再请道祖讲上三年五载。

灵华道祖讲道既罢,却不散场,静静扫视了一周,目光定在宫门处,忽道,“情之生泯,何哉?”

群仙惊诧,重又望去,竟见宫门处有两道模糊身形渐渐显露,虽看不真切,却隐隐于约能听见答话。

一言“极于情而忘于情,情生情灭,不能稍阻我道”,一言“无情是我,多情亦是我”。

灵华道祖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又问道,“人之生灭,乐哉?”

那答“多情亦是我”的似有踌躇、并未作答,另一人沉吟许久,似有所决,轻声道,“所思所想,唯有大道。此中乐,已忘我。”

金声玉振,玉宇一清,群仙俱肃。

灵华道祖长笑,“既已开悟,早晚是我辈人。”

因歌而笑,“行处独携千岁鹤,归时自控五花虬。经多传注真成赘,道在希夷信莫求。”

化鹤而去,不见踪迹。

群仙拜服,却忽听得宫外传来一声相呼,“不属此世者,且去!”

宫门大开,群仙纷纷向外望去,却只见那宫门处两道模糊人影竭力回望,忽地消失了。

第87章 白莲入手,重回山海

那无边梦景刹那褪去, 留下的只有沉寂。

似有什么自她手边流去,陆照旋下意识地伸手一捞,置于面前, 五指间竟是一支半开芙蕖,微张微拢, 于她手中安然似眠。

这芙蕖似平平无奇,然而在她以灵气环绕试探时,却猛地绽开,道蕴缠绵, 反朝她氤氲而来,好似静水涟漪,漾漾清波。

这道纹过于明显, 以至于陆照旋甚至不需要多加验证, 便可以确认这就是太素白莲,问元载道之器。

她下意识地收拢了五指,心神微提,抬眸去看裴梓丰,却见后者目光在这晋升至宝上稍逡巡了一眼, 便似毫不在意般挪开,正与她目光相对, 竟是一片明了的坦然。

陆照旋一怔,忽想起方才在那故梦中,裴梓丰对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在那无边故梦中,其实陆照旋并未将讲道者所讲内容听得如何分明, 便好似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她似有所悟, 又什么都不明白。唯有最后那两个问题问来时,一切忽地无比清晰。

不知为何,当那讲道者望来时,她竟觉一股不容置疑、不容反驳、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她情不自禁地将心头最真实的想法倾诉而出,毫不迟疑、脱口而出。

她是这种感觉,裴梓丰多半也是。

故而这“无情是我,多情亦是我”多半便是裴梓丰真心实意所想,心头所思,口头所述。

他这答案其实出乎陆照旋预料。她对裴梓丰的心意或有些了解,对他这人或更有几分熟悉,知道他其实与自己无比相似,是一心大道、心无旁骛的,若有那一星半点的情愫,并不会否认,但若要视之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也是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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