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持续了多久,雨停下时,车外的打斗声似乎也终于停了下来。
一切喧嚣尽皆消弭,归于平静。
但沈眠知道,这不过只是开始,为了阻止他回宫,这样的暗杀不会停止。
“主子,主子!”富贵跌跌撞撞地扑进来,结结巴巴地道:“那些人被顾大人击退了,主子可有伤到?”
沈眠沉默着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正瞧见顾延之一袭蓝衫立于血泊之中,手持一把银白长剑,背影笔直挺立,如同一把锋利嗜血的刀刃,浑身几乎让血水浸透。
沈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莫名生出一种感觉,这样的顾延之才是真正的他。
“顾延之。”他轻唤了一声。
那人闻言,脊背微微有些僵硬,徐徐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神色霎时间回暖,黑眸看向他,冷肃的目光逐渐有了温度。
“殿下,安全了。”他道。
沈眠一时无言,他知道,顾延之也知道,只是暂时安全了。
好半晌,他听到自己问道:“你可有受伤?”
顾延之摇了下头。
沈眠从马车下去,只走了几步,衣摆已经被雨水和地上的血污打湿,他抓起男人的手,手背上一道剑痕,深入皮肉,血流不止。
他手指微微一颤,快速拿出锦帕将伤口包裹住,只是很快雪白的绢缎便被鲜血浸透。
“伤口很深。”沈眠低喃道。
顾延之垂眸望着他精致却苍白的侧颊,安抚道:“只是小伤。”
“就算是小伤,也需要处理,富贵,拿药箱来。”
富贵应了一声,手忙脚乱跑去翻找药箱。
沈眠道:“孤从宫里带来了上好的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