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大森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岳淑芬艰难地从大森身下挣脱出来。
自己的衣裳都被大森给撕烂了,岳淑芬没办法,只好胡乱穿上,然后在外头裹了一件大森的衣裳。
她也不敢走,怕大森半夜要喝水,或是要吐。
醉酒的人必须得守着,她就知道有家的男人喝醉酒了在自己家门口睡着了,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大夫说是呕吐物堵塞了气管儿……
岳淑芬抱着腿坐在地上,她背靠着床脚,睁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啥。
眼瞧着窗外有了光亮,岳淑芬这才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她回头看大森,大森睡得很熟,只是眉头紧紧地皱着,岳淑芬抬手犹豫了片刻,到底是颤抖着将指尖放到了他的眉心处轻轻地揉了揉。
大森哼唧了一声儿,吓得岳淑芬连忙收回手。
她的目光十分眷恋,泪珠滴落,岳淑芬抬手用袖子拭泪,然后决然转身,离开了大森的房间。
大森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他的头疼得要命,睁眼一瞧,卧槽!
房间怎么这么乱?
还有一股子味儿!
他都双十年华的人了自然知道这味儿是啥,再仔细一看,床单上有血,他身上也有血,被褥上都有血。
要命了。
他昨晚做的春天来了的梦是真的?
大森本来就疼得要炸开了的脑袋更疼了,他顾不得啥了,连忙穿了衣裳出门去找岳淑芬。
“咚咚咚……”岳淑芬躺在床上,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就心慌了。
“谁啊?”
“是我,尹大森。”
“是六爷啊……您等等。”岳淑芬起床穿好衣裙后缓缓走向舱房门,她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提起勇气打开房门。
“六爷您有什么事儿吗?”岳淑芬脸上挂笑问道,她的表情无懈可击,天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有多慌乱。
“进屋说。”大森摸了摸脑袋,他偷偷打量岳淑芬。
岳淑芬心知他要问什么,于是便侧开身子让他进门。
但是房门开着并没有关。
左右这四周也没别人。
“我……我昨晚喝醉了……是……”想着昨晚那个梦,大森的脸红透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是我把六爷送回去的。”岳淑芬道。“不过把您送回屋之后我就回来了,六爷是不舒服么?”
大森连忙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岳淑芬的手上,她的掌心有血痂。“你的手怎么了?”
“喔,昨晚六爷的酒坛子摔碎了,我搀扶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就是给您身上的衣服上,还有被子都弄脏了,您的外衣我昨晚拿过来了,就是被褥得等您醒来才成。既然六爷来了,我这就跟您一起过去拿吧。”
大森自然是不能够让她这么干的,且不说他那褥单上的脏东西不能见人,就说岳淑芬这手也不能沾水。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大森连忙道,他看见了自己昨天穿的外衫,也忙拿了过来。
岳淑芬低头不吭声了,大森也没吭声,屋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半响,岳淑芬开口问他:“六爷还有别的事儿吗?”
大森摇头,临走,他还是问了一句:“昨晚……昨晚我有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岳淑芬笑道:“没有,我把您搀扶到床上就走了。”
得,还真是梦。
就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
“那……那我走了。”大森不好意思看岳淑芬,低着头出去了,岳淑芬看着他走远了,这才关门,她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哽咽着哭了起来。
其实第一次见大森,她就喜欢上了这个阳光少年。
只是自家的情况那样复杂,大房跟水蛭似的根本就甩不掉,她觉得自己个儿配不上大森哥。
当时配不上,如今就更配不上了。
大森哥的妹妹是将军夫人,他在军中前途无量,自然应该娶一个与他有助益的妻子。
她不能挡了大森哥的前程。
就这么样吧。
大森满腹心事地回到自己的舱房,在外头一走,吹了冷风走后他的理智回笼,一些疑问便从心头浮现了出来。
首先,是梦境的感觉太过于真实,其次,他盯着褥单上那抹血迹,血迹混着他的脏东西,她手上的血能弄到这里来?
背上传来刺痛感,大森之前一心想找岳淑芬确认这件事,遂没有注意,这会儿冷静了下来,刺痛感就变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