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凤谨言突然觉得:
这一次,二夫人、凤老太太,还有凤老爷子他们莫名其妙的牵扯到了花无忧的事件之中,特别是二夫人还跟花无忧有所勾连——
瑾国公府想要躲过这场灭门浩劫,能够依附的恐怕也只有面前这个少女了。
凤谨言能够想到的,凤天澜自然也能够想到。
虽然二夫人心思恶毒,但是她毕竟还是瑾国公府的人。
如果她出了事,瑾国公府定然难辞其咎。
如今,她凤天澜还没出阁,就是瑾国公府的人。
瑾国公府存,她生。
瑾国公府亡,她死。
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只可惜,二夫人她自诩聪明过人,运筹帷幄,却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面前犯了糊涂。
竟然敢和花无忧扯上关系,实在是愚蠢之极。
“那边的事情,我自然是都知道了。”凤天澜淡淡然的开口。
凤谨言沉吟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那……未央王殿下是不是也得知你二伯母她……”
说道这里,他只觉得越发难堪。
他聪明一世,没想到竟然栽到了自己的女人手上。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秦氏聪慧,所以才放心的将瑾国公府的后院交给她去打理,可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秦氏如今犯下了大忌。
可切莫要拖累了瑾国公府才好。
“二伯父,你和二伯母才是夫妻,她犯的事情有多严重,你来问我?”
“我的意思是……澜儿,你跟未央王殿下熟识,知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儿对瑾国公府……”凤谨言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是十分的不耐烦了。
可是碍于现在他有求于凤天澜,才不得不顺着她那不耐烦的态度,耐着性子追问。
可凤天澜却很不识相,她脸上浮起一抹不耐烦,“谁告诉你我跟他很熟的了?”
她心中很是清楚,凤谨言这个人为人处世向来谨小慎微。
今日若是没有在自己这里探到什么答案,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思及此处,凤天澜干脆冷淡的开口,“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未央王殿下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他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他当真想要对瑾国公府发难的话,你以为我们还能完好无损的活到今日?”
凤谨言一听此话,眼睛跟着就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凤天澜实在不耐烦了,“我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了。二伯父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一个长辈在惊澜阁待太久了,传出去也不太好。”
说着,她便扭头看向相思红豆,“来人,送二伯父出去。”
“澜儿……”凤谨言原本还打算多追问些什么的。
可是如今瞧见凤天澜这不耐烦的态度,他只觉得无比憋屈,满肚子的怒火想发作却又不敢,只能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跟在相思红豆的身后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却又停了下来。
“澜儿,我问你,千语……她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听到这话,凤天澜心底冷笑,可脸上却做出一副错愕的表情,“二伯父,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跟二伯母都好奇怪啊!昨个儿她来质问我,说我害死了二姐。今日,二伯父你又过来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二姐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你当真不知道?”凤谨言的眉心顿时紧皱了起来,“你二姐在骊山大庙被人给活埋了。昨日你二伯母连夜赶了过去,可是当她赶到的时候,发现那边的坟墓已经被人给掘开了,千语并没有在里面……”
凤千语不在里面?
一听这话,凤天澜眼神顿时一沉。
不过,这一瞬间的惊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一脸惊恐和错愕,“天呐,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将二姐活埋了!不过,二伯父……二姐姐什么时候去骊山大庙了啊?不是就只有我跟二伯母两个人过去了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见自己才问了一句,凤天澜反问的更多,凤谨言不由的摆摆手,“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日后有闲暇的时间,记得多去未央王府走动走动。你必须记得,你和瑾国公府同属一脉,共存亡。”
“多谢二伯父教诲,澜儿谨记。”
凤天澜乖巧无比的点头应声。
凤谨言深深的盯了凤天澜一眼,心中情绪很是复杂:
这个少女当真和以前那个花痴草包完全不一样了。
即便是面对自己这样的责难,依旧面不改色。
不过寥寥几句话,就将局势给转变了。
往后,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了。
凤谨言沉吟了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惊澜阁的门口,凤天澜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只不过,那张俏脸之上,再也不复最初的谦顺,反而是一脸的冰冷淡漠:
这个凤谨言,在得知女儿被活埋之后,竟然还能如此耐得住性子。
一进门来,不是质问有关凤千语的事情,而是担心瑾国公府这个空壳子是不是还能够保住。
还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只不过……
凤天澜的耳边浮现出了方才凤谨言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清了的坟墓被掘了,可是却没有看到凤千语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
凤千语的尸体到底是被人带走了,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凤天澜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她又将这份担忧抛诸脑后。
从凤千语下葬到二夫人发现,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
在低下被埋了一个晚上,凤千语必死无疑。
自己还有一屁股的麻烦要处理呢,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心去管这些事情?
疲累了一天,凤天澜洗漱完毕之后,就爬上床好好休息了。
许是因为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凤天澜这躺在床上之后,竟然是辗转反侧,一时间竟然睡不着了。
昏暗的房间里,她眼睛睁的溜圆,整个人是越来越精神。
“姑娘,您红鸾星动,是大喜之兆啊!”
那个江湖术士的话突然又浮现在了耳边。
凤天澜皱了皱眉。
“这是姑娘的天定良缘,在这里先恭喜姑娘了。”
天定良缘?
凤天澜翻了个身:那个江湖术士说的到底是谁?
太子容澈?
不可能啊,两个人的婚事都已经在长春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取消了。
脑海里面,飞快的将整个邺城的王孙贵胄都过了一遍,就连那个猥琐的柳瀚义都没有放过。
最后,脑海里面的画面定格了。
凤天澜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从那姿势和动作就能够看出来,应该是在拥吻没错了。
处于上帝视角的凤天澜忍不住“嘿嘿”一笑,然后将镜头慢慢拉近,慢慢拉近——
咦?
这两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当凤天澜靠的足够近之后,一双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卧槽,那不是自己和容湛吗?
白日里,他强吻自己的那一幕,竟然在脑海里面出现了。
而且还是以一种十分诡异的上帝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