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凤天澜已经醒过来,便低头看来,“醒了?”
他的声音原本就十分好听,再加上发自内心的一丝温柔,更是如同和煦的春风一般,叫人心旷神怡。
凤天澜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因为失血过多,并非睡一觉就能缓解,所以这会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是准备回去了吗?”
“嗯……等柳姑姑他们收拾完毕跟上来,就出发。”
容湛说着这话,直接伸手将凤天澜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十分自然的替她揉捏起了太阳穴的位置,似乎是想缓解她的不适。
清晨的帝陵里,空气十分清新,夹杂着草木泥土的淡淡清香。
整个帝陵都被一层薄雾给笼罩着,没有夜晚的阴森,只有人心经的庄严和隆重。
“以后再也不许如此莽撞。”容湛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只不过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你身上能把匕首锋利无比,昨晚是你运气好,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极有可能整只手都不保。”
凤天澜被他按的很舒服,突然之间听到他说这话,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有些没好气的开口,“那照王爷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要做,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我说过我可以熬过去。”容湛的目光落在她绑着纱布的左手上,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寒凉,“就算我熬不过去,也用不着你搭上一条命。”
“你!”
凤天澜一听这话,一双眼睛顿时盯得溜圆。
她的小脸之上闪过一抹气闷。
一把将容湛的胳膊推开,没好气的说道,“你走开!”
这个家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自己都没有跟他计较以前他坑自己的那些事了。
昨天晚上,还差点赔上自己最宝贵的一只手救下他,如今清醒过来了一句谢谢没有听到,倒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一时间凤天澜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委屈。
她没好气的将脑袋别开,整个人趴在马车的矮窗上,懒得再搭理他。
“……难道你都不懂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吗?”容湛见凤天澜这模样,知道她是在赌气,语气中又染上了一丝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凤天澜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很生气。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我当然懂你的意思。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用来替你解毒的血罐子罢了。你不就是怕我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以后你就没有血可以用了!”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容湛一听这话,那张俊脸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他一把攥住了凤天澜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逼着她和自己四目相对,那双漂亮而耀眼的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再开口的时候,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懂我的心意?”
“什么心意?”凤天澜几乎是一头雾水的开口。
“……”
容湛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第一次,心中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挫败感升了起来。
那张俊脸之上一阵青一阵白,就连眼中也露出了强烈的失落。
那形状漂亮的薄唇微微下沉,那样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憋了好半响也未能说出口。
原本还紧紧捉住凤天澜胳膊的手,这个时候也突然之间松开了,“你怎么会如此愚钝?”
“你才愚钝呢,我聪明的很!”凤天澜虽然不服气,但是又很惧怕容湛,不敢当面跟他叫板,只敢小声嘀咕。
虽然她脸上并没有泄露太多的情绪,但是天知道此时此刻她内心早已经是掀起了狂风巨浪。
如果她没有会错意的话,容大妖孽这是在跟自己表明心迹吗?
否则的话,怎么会问自己懂不懂他的心意?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容湛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啊,她一定是会错意了。
她一直以来就认为容湛之所以会娶她,完全就是因为她的血能够给他解毒而已。
倘若他当真喜欢她,又怎么会老是跟她针尖对麦芒,处处刁难?
她实在是想不通容湛的这份喜欢,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是装傻充愣了。
若是容湛真的对自己有意,那自己也得看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再决定是不是接受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