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些人不想给容湛好日子过,那她也没理由让他们在帝都高枕无忧。
于是凤天澜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十分无辜的看向秦远山,用一种惊愕万分又恐惧至极的口气说道,“秦将军,照你的话说,这一切难道都是太后娘娘在背后主谋?这件事根本就说不通啊!她可是咱们南照的太后,她为何要这样做?难不成是她与北疆串通一气,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牺牲我南照的将士性命,才好从中获利?哎呀,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若是言语有失,还望大家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凤天澜脸上的表情虽然惊恐万分,可是,只有容湛才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
她方才虽然像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已然将整个事情的缘由全部都说了出来。
反正这一路他被跟踪被追杀,以及如今容湛陷入的困境,足以说明皇帝和太后那边必然是对容湛起了杀心,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再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了。
在这里撕破脸也好,让前线得三十万大军都清楚一点:今日他们在这里为国捐躯,浴血奋战,可是皇家的人却因为一点私人恩怨,不顾他们的身家性命,克扣粮草,还派人来扰乱军心。
她倒要看看这些流言蜚语,若是传回邺城之后,那个老太婆要如何自处。
秦远山这个时候彻底慌了,“王妃,你休要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这全部都是你信口胡诌,我从未这样说过。”
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一语不发的容湛,好像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将眼底那一抹讥诮飞快的遮掩开去,脸也沉了颜色,有些不悦的看向凤天澜,“澜儿,太后可是我们南照一国的太后,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私人利益,就罔顾前线三十万大军的性命呢?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虽说容湛这话看上去是在责备凤天澜口没遮拦,可是但凡是个人就能听出来他语气里浓浓的宠溺。
凤天澜这个时候也借机发作,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挽着容湛的胳膊娇俏的说道,“王爷,你可别笑话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哪里懂得朝堂的那些事情?也就是方才听到秦将军说的那些话,所以胡乱猜想了一番。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是那般尊贵又识大体的人,怎么会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呢?”
容湛在听了凤天澜这话之后,嘴角无意识的扬了起来,那双妖冶的凤眸里面好似有流光飞跃。
其实他身为一军主帅,又是南照国的王爷,有些事情他即便是心里如明镜似得,恐怕也难得说出来。
而凤天澜就不同了。
她不但长得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随便一句不懂政事,胡言乱语,便能将隐藏在下面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给说出来。
即便是说错了,他撒个娇卖个萌,也没有人愿意去责备他。
不过他这番话既然说出来,那一定会引起一连串的应激效应,这就是容湛想要的结果。
容湛亲密无比的替凤天澜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既然知道自己身娇体贵,还非要跟在我后面出来乱跑,你看这城门上这么大的风,天气又冷,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赶紧回去休息吧。”
凤天澜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不乐意的皱了一下眉头,没好气的瞪了容湛一眼,随即,不情不愿的转身,“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这一次凤天澜的郁闷可不是装出来的。
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而且肚子都已经六个多月了,站在这城门口上陪他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这家伙非但不感激,反而说赶人就赶人,真是太过分了。
她原本还想陪着容湛一并去粮仓看看呢。
毕竟若是当他看到粮仓里凭空多出来的那么些个粮食,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的。
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若是拒绝容湛的话,那他岂不是会很没面子?所以斟酌再三之后,她还是听话的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在凤天澜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他没有注意到秦远山的那双眼睛,已经如同饿狼一般的狠狠锁定在她的身上。
在他的认知里,如果不是刚才凤天澜,他也不会口不择言,将事情的真相不小心泄露出来。
今日这件事情,过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扩散出去,一旦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他一定会遭殃。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一下了。
凤天澜在珍珠的陪同之下,满肚子怨气的回到了将军府。
她正准备回房歇息,可是在路过大长老房间门口的时候,本来已经走过去的她突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退了回来。
“大长老,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凤天澜错愕的看着满院子凌乱不堪的物件。
大长老从一座小假山的后面探出了一颗脑袋来,看到来人是凤天澜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暖暖的笑意,“原来是沐沐啊,你方才不是和未央王一起出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提起这个凤天澜没来由的气闷,“自然是被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给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