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她从悬崖坠落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样的锥心之痛,让他恨不得与她一并赴死。
“你知道吗?那天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被人打伤,然后从悬崖上坠落的……”容湛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深情的凝望着凤天澜,一字一句将那日发生的场景重新复述了一遍。
凤天澜歪着脑袋,有些迷惑不解,“你是说是我救的你吗?”
容湛一看就是会武功的,而且他的身份还是当今王爷,即便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也用不着她一个弱女子去救他吧?
“这件事回去之后我再慢慢的跟你解释,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年以来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容湛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他心疼的看着凤天澜。
温热的指尖碰在自己的脸颊上,带来一种莫名的悸动,凤天澜低低的垂着眸子,“我昏迷了一个多月,后来三个月的时间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最近这大半年才好起来。”
容湛在听了这话之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利斧凿过,冷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让他浑身的血都凉了下去。
他不由得双臂一收,将凤天澜紧紧的揽入怀中,凤天澜的脑袋埋在他的勃颈之处,根本就看不到铁血王爷的眼角已经逐渐湿润了起来。
凤天澜伸手轻轻推了推他,可是却没有推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是循着你写的那副字画一路找过来的。”
“……”
凤天澜心头微微一动,她虽然在字画上动了一些手脚,但是她也从未抱过希望.
如今听到当真是那副字画让自己找到了家人,她心中的震撼还是无以复加的。
马车徐徐往前,当车队消失在青山镇尽头的时候,有几道人影从一旁的树影中走了出来。
“门主,没有想到神女真的没死,这下您身上的蛊毒可以解开了。”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兴奋的响了起来。
“可是神女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替门主解毒?”
季候风缓缓的走了出来,阴冷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杀机,“这件事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一年多以前,他与男子皇帝密谋炸死容湛,却被凤天澜一手破坏。
容湛没死,他倒是身中奇毒。
这一年多以来他日日夜夜都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可是那蛊毒十分怪异,加上有凤族的秘法,除了神女之外根本无人可解。
那一日他亲手重伤凤天澜,又眼睁睁看着她坠落悬崖,他心中断定,她再无生还的可能,只以为自己下半辈子都会被这孤独所折磨。
所以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就闭关疗毒,就连匡扶旧国的宏图伟业都被他一再的搁置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原本就扭曲的季候风变得越发狰狞恐怖。
他完全已经按耐不住了。
他知道这样下去,他活不了多长时间,而这一次他之所以出关,就是为了和容湛来个鱼死网破。
可万万没有料到这一路跟踪而来,竟让他发现凤天澜还活着的消息,这让他濒临绝望的心又重新复苏了一点的希望。
黑鹰开口询问道,“门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帝都,想必南照那个皇帝此刻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从青山镇返回南照邺城,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的路程,凤天澜有些苦恼,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容湛相处。
特别是当夜晚宁静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要考虑到在夜里睡觉的问题。
尽管她已经认可了容湛就是她夫君的这个事实,但是如果现在就要她与他同塌而眠,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更何况她的脸上还有那样恐怖的疤痕,她不想被他看到。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如果发现他的妻子脸上那么多疤痕,一定会嫌弃的。
在用过午膳之后回到马车上,容湛发现凤天澜整个人有些怔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是不管容湛怎么开口询问,凤天澜就是低头沉默不语。
容湛的心中也升起了疑惑,凤天澜在受伤之后,性子好像变得安静了很多,但是也更加让她难以捉摸。
一时间咱们那杀伐果断,挥斥方遒的王爷竟开始担心,是不是他的澜儿对他没感觉了,要不然怎么会从见他之后就一直不理不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