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快的啊,都说好了?”沈华浓问。
霍庭不答,看她的眼神古里古怪的。
霍国安则是一脸探究的看着沈华浓说,“怎么听说你们要离婚?你们这是......吵架了?”
沈华浓看看霍庭,无声的问他什么意思,是他说他们吵架了?
“这也不算吵架吧。”沈华浓皱眉。
霍国安才不管她说什么,继续劝道:“虽然说你们是长辈,但按照年纪,我比你们要年长点儿,也算是多吃几年的米粮,今天我就说句托大的话,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以前冷着的时候都没有离婚,怎么现在和好了反倒是还闹着离婚?多大的个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离婚?”
霍庭不解释,还跟霍国安一起看着她。
沈华浓就想起自己拿他名字扯大旗的事了,的确冒充是他的恩爱妻子来着,她含糊解释说:“是早就商量好了要离婚的,何况我们当时又没有告知乡里,啥啥都没有,还一直分居,这应该都算不上是夫妻吧?”
霍国安愣了愣,看看霍庭,突然笑了声,说,“就是这事啊,我知道了。”
原来这两口子吵架的原因是沈华浓怪霍庭结婚的时候没重视,翻起旧帐来了啊,难怪霍庭连夜去补办了一张结婚证,这都还没把人给哄好。
这漂亮女人呐,就是不能惯着,一惯就作一惯她她就想上房揭瓦,之前冷着她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的,现在对她好了吧,她还嚷嚷着翻旧帐要离婚了。
霍国安觉得彻底明白了,有了霍庭昨天的交代,他丢过去一个自以为是的眼神:看我的。
霍庭:emmmmm?
“既然早就商量好了,那行吧,”霍国安说,“既然你说都算不上夫妻,可结婚证你们是拿了的,要离婚也容易,你们拿了结婚证去革委会办公室填份材料,我要审查上缴,你们随时等着领导问话,离婚可不是小事。”
沈华浓惊了一下:“你说什么?结婚证,什么结婚证?”
“是我亲自给盖的章颁发的结婚证,我记得清清楚楚,材料的证婚人上填写的还是我的名字呢,你们真想离婚的话,赶紧的拿了证去办手续,手续多着呢,我还有一堆的事,今早得去趟镇上开会,后天还得迎接饼干厂的视察,还有队上的事,要安排排水挖水渠又要安排补种,几口塘也要收拾,
就因为给你们书面报告上填写了证婚人,得,我又多了一档子事,还是第一回处理离婚的情况,具体流程我就知道个大概还要去问问镇上的龚主任,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他絮絮叨叨抱怨了一通,沈华浓看看霍庭,一脸懵逼。
霍庭也木然的看着她。
霍国安心说:怕了吧?一提离婚就怂了,舍不得了,女人呐,就是这么的口是心非!非要作。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你。”沈华浓对霍庭说。
霍庭跟上。
两人进了屋,沈华浓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是说我们没有办过结婚证吗?”
霍庭无言看她。
沈华浓蹙眉,想到某种可能性,她咬咬牙,“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纠缠我又有什么意义!”
霍庭→→:“......”
“你知道结婚证在哪放着吗?”沈华浓又问。
霍庭摇头,顿了顿他说,“我可以找找,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那你去吧。”
霍庭看看她,没有多问真的就去东屋找去了。
沈华浓出来在天井里等着。
霍国安还问好笑的她呢,“现在就去办理离婚?结婚证呢?”
沈华浓:“......霍庭去拿了。”
霍国安心说,拿得出来才怪,昨天才刚领的,一看霍庭那样就是不想离婚的,男人嘛有几个因为吵几句因为婆娘耍个小性子就离婚的,那不是胡闹吗?何况昨天霍庭还专程交代他要是听他们离婚特意过来一趟。
果然,霍庭空着手就出来了,被沈华浓眼神询问,他还倒打一耙,反问:“你想想会把结婚证放哪里了?不然你去找找。”
沈华浓瞪他一眼,你特么的开什么玩笑,“我怎么知道!”她这一大早的已经被他左一个消息,右一个反转给弄懵了好吗!
霍庭淡淡的再驳:“家里的东西不都是交给你收着的吗?”
沈华浓刚反驳说:“我哪有!”
“上次我的粮票和钱,不都是你收着的吗?”霍庭就道,还意有所指,“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找得到?”
沈华浓确实收了他五十块钱来着,这会被点出来憋闷得不行:“......”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憋着,就知道小人早就不坏好心,神也他鬼也他。
霍国安叹道,“行了,你们慢慢吵啊,我就知道你们就是嘴上咋呼两句,离婚的事就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是真的要离吧,你们就是折腾我,我还一堆的事呢,等你们想好结婚证在哪里,再拿来找我办离婚。”
沈华浓将他叫住:“你等等!没有结婚证就不能办离婚吗?”
霍国安记着霍庭昨晚上的交代,摆摆头,还苦口婆心说:“我说幺婆,前阵子感觉你很识大体,幺爹忙得不行,待你也是用了心的,你呀,就别跟他闹了啊。有个梯子就赶紧下来吧!”
沈华浓:......
霍庭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了,却莫名觉得有点爽,好像在郭学东那吃得瘪都被吹起来了。
“对了,明天咱们村大队的作坊就算是正式开业了,饼干厂那边的领导过来,公社里也派了人来参观,肯定得留顿饭,集体食堂以前那个蒸笼早坏了,能不能借......”
霍庭应道:“我等会找出来,你抽空过来拿。”
“好嘞!”
霍国安自己事情办完了,背着手心满意足的就走了,边走还边摇头暗笑:结婚证找不到?这俩还真是逗得很,这都能叫个由头,他也是服气......
沈华浓看着霍庭都郁闷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气站在她面前的霍庭,还是气他身体里另一个还隐藏的小人更多。
两人无言对视了一阵。
微风卷起一片脱落的桔子树叶子落在霍庭头上,他轻声咳了咳,然后将叶子从头顶挥落下来,很理智的道:“你不是说他一直纠缠你吗,结婚证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以为他应该给你了,真的没有吗?”
“还是说上次我的粮票和钱不是被他拿给你了?”
“我不是要跟你要回来,只是就事论事。”
他还摆出一副怀疑她偷藏结婚证,不想离婚的样子来,心里暗暗防备沈华浓又扑过来跟他扭打。
沈华浓气结:“没有,没有,没有!要是给我了,我早就拿出来了!什么破规定,离婚还要结婚证!”她一脚把桔子树下垒的简单花坛都给踹下来两块砖头。
霍庭微拢了一下眉,顿了顿,还是给了个“解释”:“结婚证上面有编号,离婚得注销那个编号吧。”
“你又知道了?你见过结婚证啊!”
霍庭:“......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
沈华浓气闷的瞪他一眼,往东屋瞅瞅,问:“我能进去找找吗?”
霍庭率先在前面带路,“进来吧,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