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里,对陆柏薇有好感的怕是一个都找不出来,捧着沈华浓打压陆柏薇都来不及,谁会说这个?
今天要不是大家都在作坊那边看稀奇,只怕陆柏薇都不能进村,陆柏薇也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也是真勇士,这也是赶了巧了。
一个嫌弃霍庭抛弃他的,一个趁虚而入强上他的,比较起来,嗯,肯定还是后面的那个稍微胜出点儿,至少她不瞎,知道他可以嫁啊!
陆柏薇懵了一逼,反正她就是知道!大概是上辈子知道的?谁告诉她的,这个很重要吗?
他关注的点为什么这么奇葩,这么叫人心累!?
霍庭不懂陆柏薇内心的咆哮奔腾,继续以询问的眼神沉沉的望着她,据他所知这几年她跟下湾村的人也没有接触,唯一有个就是上回霍麻子一家,但霍麻子一家不可能说,那么她从哪知道的?
陆柏薇目光闪了闪,道:“我忘记是听谁说的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霍庭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夫妻间的事没必要跟外人多说什么,但他这么问出来本身就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态度。
他只跟陆柏薇说:“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不过,她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不要再传闲话。”
陆柏薇:......
传闲话!
他居然说我传闲话!?
陆柏薇直接被这话给气哭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霍庭:讲道理好不好,你诋毁的是我媳妇,没把你扫出去都是看你是个女的,脸很大了,好不好!
至于以前,他倒是不知道以前他给陆柏薇的印象竟然有这么好?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女方还突然哭着回忆起跟他记忆中有偏差的当年来,气氛简直尴尬得不行。
霍庭揉了揉额角,绷着脸,尽量自然的问道:“你还有事吗?我得出门去接昭昭回来了。”
这就是直接赶人了,陆柏薇闻言心里发苦,喉咙发干,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眼泪刚开始还一滴滴,转眼间就成窜了,她是真伤心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喊了声:“霍大哥......”
脚下也跟着往前了两步,差点就要贴到霍庭身上,手碰到霍庭的胳膊,被他甩开的同时,还两大步让开了:“你自重!”
“霍大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华浓她有什么......”
还没来得及再说下去呢,东屋大门口突然探出来一个人,也不知道听多久了,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说:“哟,这是谁呢?撵着男人跟家里来耍流氓了啊?现在的女流氓真是要不得啊!这脸皮怕是比我们家茅坑坑底的五层砖摞在一起还厚实。”
从屋门口到河边有一段距离,这沿河的一排不少人家都在屋前路边开了荒围了个小园子种点菜,袁秋分刚才就在大门口开的一厢菜地上施肥,从陆柏薇骑车从堤上过来她就瞧见了,不过陆柏薇车前绑了把伞,她没看清楚脸,见对方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自行车又直接拐进了霍庭家的天井,她一开始只当是沈华浓,并没有太在意。
公爹霍麻子早就训过她了,人蠢就待家里蠢,左右自家人还会容忍你,别去外面蠢给别人知道,更不要惹沈华浓,之前蠢得让人心烦,看吧,作坊那么好的差事也轮不到你上。
儿子高高那次因为她犯蠢差点儿就死了,袁秋分一直心有余悸,也不敢反驳什么,就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干活,她也知道沈华浓肯定是烦了她了,也没上赶着讨人嫌,一般是很少在沈华浓面前晃悠的。
这次也一样,只不过等她施完肥在河边洗了手正要回屋去,就听见这边有哭声。
袁秋分家跟霍庭家挨着,两家有个什么大动静都能听见一些,可邻居几年,她从来没有听沈华浓哭过一声,那女人就是个铁做的,听说她生娃那回拿毛巾把嘴一堵,哼都没有哼一声,反倒是袁秋分自己早她几个月生儿子嚎得那叫一个惨,因为这明显的对比,还被拿出来笑话过。
现在这铁娘们咋还哭上了呢?
她特意往这边瞅了眼,这一瞅,发现不对啊,竟然是陆柏薇那个害人精啊!
女人在男女关系方面的眼睛是很毒辣的,在省城的时候,袁秋分就看出陆柏薇对霍庭有意思了,现在一看陆柏薇都上门了,马上就想到倒追男人的事情上来了。
袁秋分心里感叹,这一辈子她可都没有见过跟陆柏薇这样厚脸皮的女人,勾引别人老公都勾到这份上来了,这事若是搁在她自个身上,她能把狐狸精生吞活剥了。
当然,代入角色产生的愤怒也就够她嘀咕几句,别人家的闲事按说袁秋分是不会管的,她没有那个脑子去管,但这狐狸精是陆柏薇啊,这女人差点害死了她的高高!
当时在省城医生说高高病危的时候,要不是霍庭从中拦着,她能把陆柏薇给撸成秃瓢。
高高去省城那事,好,霍庭说不是陆柏薇的错,但现在上门勾引男人,这绝对是陆柏薇的错了吧!
被抓个正着,嘿,正好能用这个错误来算以前的烂账了。
所以,袁秋分就暗戳戳阴恻恻的冒出来了。
陆柏薇被惊得哭声一噎,见到是袁秋分,她马上就想起这妇女当时在省城的是不顾头脸的闹起来的疯狂样,想起上次被她缠着的无措,顿时脸都黑了,这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这样在霍庭家里哭哭啼啼的确举止暧昧,她是一时情不自禁太过疏忽了。
这时被人抓个正着,顿时心里也有些慌了,毕竟说破天,这事的确是她不占理。
她正要掏帕子擦眼泪抹掉证据,袁秋分又阴沉着脸说了句:“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啊?亏你还是个知识青年,书上就教你这么追在男人屁股后头跑?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袁秋分这个人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老实巴交,不过老实人的刀子最毒,两句话就戳得陆柏薇手上一哆嗦,她是真顾不得伤心了,心里全部都是怕,真要被扣上女流氓的帽子,那她不用活了!
霍庭:......
所以,他这是从一个尴尬掉进了另一个尴尬里。
被纠缠,跟被打成女流氓的勾引对象,哪个更好呢?
反正他都不乐意。
这也就是袁秋分蠢直,换了这下湾村里其他人谁不得顾及一下霍庭的颜面?毕竟耍流氓这种事,总不能一个人耍着自己玩吧,它得两个人!被耍的或者是互耍的,那可都不光荣!
这时候都这样了,霍庭只能自己收拾残局,看陆柏薇抖成这样,他沉声道:“你走吧,再没有下次了。”
陆柏薇抿着唇瞅了他一眼,有袁秋分在场她也顾不得再劝霍庭及时回头保持清醒了,心里乱成一团麻,惶惶然正要转身离开......
可惜,袁秋分比霍庭以为的还要不靠谱些。
她一没有受过霍庭的恩惠,她嫁过来的时候饥荒那几年都过去了,虽然听说过霍庭做的事,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感受不深。
二来嘛,她跟霍庭打交道也不多,加上性格上也就是偏蠢,虽然也惧霍庭,但毕竟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了点儿。
这么说吧,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以前的老百姓怕皇帝吧,皇帝还能砍人脑袋呢,那不也还有敢滚钉板后去告御状的?霍庭再狠还能跟皇帝比,他还能砍人脑袋?必须是不能。
现在又逮着自己有理,袁秋分还怕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