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有什么想法找谁别找我。
不,也不能找我哥哥,沈明泽那边,沈华浓也觉得这段时间得盯紧一点,免得被这老精怪给钻了空子!
徐炳荣看看她,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之后他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沈华浓走了。
从徐炳荣这里出来,沈华浓还在琢磨着老家伙的用意.
orz,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利用她吧?!
只是因为她是女人,让他觉得用起来不如男人方便?老家伙能有这么怜香惜玉?
还是赶紧想想,她没有什么露出什么机会给他瞄上了吧?
正想着,魏兆堂从隔壁屋出来了,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沈华浓出来的方向,主动打招呼道:“今天过来有事?”
沈华浓敛去思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要紧事,上次徐叔帮了我一个忙,我过来谢谢他。”
魏兆堂语气淡淡的道:“这边除了检查组很少有人会过来。有的地方,好不容易走出去了,就千万别再回头。”
其实吧,魏兆堂这人为人比较冷淡,许是跟他的经历有关,处在现在的处境里,他待人都十分的防备,就说跟徐炳荣,程礼,还有沈家人比邻这几年吧,大家虽然都是难兄难弟,但其实他跟另三家的来往极少,就算是最实用、最单纯的沈克勤和沈明泽父子俩,在他和程礼、徐炳荣之间,跟他绝对是最疏远的。
他这个人最多也就是在需要维修房屋,或是一起干活的时候,能与他们同心协力的卖力,至于别的方面,比方说打招呼聊天吧,也就仅限于交流天气,手上的活还剩下多少,以及哪里有什么果子、野菜、鱼之类能果腹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
他从来都无心去打探别人什么,至于说敦亲睦邻交流感想、联络感情、互相安慰鼓劲,绝对是不可能的。
其中,对沈家父子,程礼、徐炳荣这三队人,魏兆堂对徐炳荣的防备又是最深的,也是最为疏远的,这几年都几乎都是零交流。
不过,虽然说很疏远,但毕竟是四年邻居,再加上防备,不自觉的观察对方的时候也更多,总有个基本认识以及直觉。
魏兆堂就觉得徐炳荣这个人现在虽然看着安分认命,但却并不能让人完全掉以轻心。
这要不是沈华浓,要不是因为她对父亲有救命之恩,对小飞也表达出明显的善意,他压根不会出来说上这样一番明显干涉对方的话。
沈华浓懂他的意思,要不是怕不完成徐炳荣的要求怕他报复,她一点儿也不想过来,对魏兆堂的劝解,她诚恳道谢:“我明白。”
见沈华浓没有因为他的僭越而表现出不高兴,魏兆堂也松了口气,往边上让了让:“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沈华浓点点头,错身过去,匆匆走了。
魏兆堂见她出了院子,转身进屋拿了只空木桶出来,给老爷子和儿子交代了一声:“我去弄点松毛艾回来熏蚊子。”也出去了。
松毛艾这种半灌木草本在乡下地头很寻常,用来熏蚊子效果很好,出了院子路边沟垄里就有,魏兆堂弄了半桶,远远的见到沈华浓进了村子了,才回去了。
一进院门,就见徐炳荣站在屋檐下,正面对着院门的方向,魏兆堂远远的也往他那边看,暮色隐没了各自的心思。
徐炳荣咂了咂嘴。
沈华浓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能够弄到千里之外的沪市那边才有的食材,八宝鸭的口味正宗得几乎跟海派菜系发源地的荣顺楼分不出差别,可据他所知,沈克勤的妻子娘家张家虽然是御厨出身,但是菜系属于京派,所以她不可能是从张家那边学到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真的认识沪市人或者说跟沪市有往来的人。
还能瞒过魏兆堂并让其完全放下戒心......
沈华浓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啊!
至少在让人放下戒心这一点上比他强,明明他这几年什么都没有做,偏偏大家就是对他很防备。但沈华浓不仅自编自导了一出虚假举报案,就连放火烧屋都当着人做过了,就这两点瞒不过徐炳荣,可是她居然能取信于魏兆堂。
足见她还是有些本事的。
唯一让徐炳荣拿不定主意的就是沈华浓是个女人,还是个娇滴滴的漂亮女人,这样的人要不是亲眼见过她的手段,第一眼就会给她贴上弱者的标签,很难让人相信她有什么本事和手段,也很难让那些刀口舔血半生的人听她的。要是她是个男人,那就好办多了,至少他指定的男人那些人会信吧,再由她出面,能够省去他很多麻烦,让离开事宜变得顺利得多。
至于说沈华浓的意愿,那从来就不在徐炳荣的考虑范围内。
他想要用的人,除非远在天边够不上,不然总有办法让对方为自己服务的。
已经心有所感觉得自己可能被人盯上的沈华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夜里她就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两条树藤捆住了手脚,整个人动弹不得,而黑暗里一双透出凶光的眼睛就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她奋力挣扎不掉,便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希望对方察觉不到气息就放过她,可事不遂人愿,那两点凶光依旧越来越近.....
而她就快要窒息了。
沈华浓用力一挣,然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麻麻亮,而且面前突然多了个人背对着光正跟她面对面、眼对眼,这刺激将人彻底吓醒还是轻的。
她的呼吸都屏了一拍。
“是我。”霍庭哑声说,“怕吵醒你们就没有敲门自己进来了,本来打算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还是把你弄醒了。”
“你蹲在这里存心吓人?”沈华浓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她侧躺着,霍庭蹲在床边,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不是存心她都不信。
“对不起。”霍庭低声道歉,伸手在她眉心按着,见沈华浓挑眉不满的望着自己,他解释说:“听说这样可以受惊。好点了吗?”
没什么感觉。
霍庭又按了几下,沈华浓才嗯了声,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过了七点就不回来了吗?”
霍庭默了默,并没有收回手继续给她按着,也没有马上回答,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有什么非得回来的理由。
他第一天去新岗位上班,稍稍熟悉过后就开了一整天的会,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上级打过来的电话,本来打算回家的计划泡汤,全局一起加班到深夜,再电话汇报工作之后,接到领导通知,让他早上八点赶到丰陵市去当面汇报,并接受领导指示。
从竟市过去丰陵市那边得三个多钟头,加班结束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可供支配的时间并不多,秘书小马问他,是回家收拾东西还是留在办公室休息派人回去通知家里帮着收拾,他突然就想回来了。
家里的确是有备用的衣服,但显然去公安局那边的家属院更近,听他说要去青石镇红星公社小马都愣了一会,虽然知道这个新到任的局长的诸多事迹,但没想到现在他还在村里住着。
霍庭回来之后就先去东屋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毛巾,然后没忍住做贼般的进了西屋,给昭昭将卷起来的睡衣扯平,见沈华浓睡得不安稳,他就多停了一会。
“今天我要去丰陵市出差,车在村口等着,马上就要走了,最快也得七八天才能回来,要是还有别的事绊住,可能得在那边留得更久,回来给你说一声。”
霍庭说着按在她眉心的手顿了顿,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张纸塞给沈华浓:“这是丰陵市交通局那边的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想想沈华浓的个性,他就是站在旁边,她有事都想不到他,更别说不再身边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难题都可以跟我说,任何事都可以,打这个电话能找到我。”
沈华浓随口应了声,将纸条塞在枕头下面了:“嗯。”
“对了,照片我放在床头桌上了,你要是这段时间给人写信,就把照片一起寄过去。”霍庭强忍着心塞说:“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带着昭昭再去拍几张全家福。”
“现在才四点半,你再睡一会。”
“好。”
话都说完了,霍庭还是蹲在床边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