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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宋达的目的(2 / 2)

吃到一半,宋达在外面敲门:“昭昭,大舅给你做了个好吃的,开门。”

沈华浓不许她开,淡淡的道:“我们已经吃完了,不需要。”

门外宋达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脚步声远去,彻底安静了。

昭昭走到门口开门去看了眼,没见着人,转过头就对着沈华浓瘪嘴生闷气。

要是换成以前,沈华浓早就去哄她了,但是今天陆柏薇的表现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态度,丝毫不妥协,又道:“以后不许喊他大舅,也不许跟他一起玩。”

“妈妈!”

“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没有商量的余地,小丫头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缠着沈华浓讲故事,自己闷闷的睡了。

沈华浓看她故意绷着脸,紧闭着眼睛,伸手戳了戳她的包子脸,假装伤心的叹气:“我闺女以前还说招个女婿回来伺候我,舍不得我,现在就被个外人给拐跑了,还因为外人不搭理我,唉,这日子可过得真没意思,她以后越长大肯定越不喜欢我......”

昭昭闻言也就是睫毛颤了颤,还挺倔,一动没动。

沈华浓站起来,又唉声叹气的连叹了几声,然后转身去小桌子边趴着给霍庭写信去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他打电话了,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坐在对面听,说点儿什么也不是很方便,何况也没有太紧急的事情,还不如写信,霍庭就在邻市,发个特快也应该挺快的,价格比打电话划算多了,还能说更多的话。

提起笔,心情还有点儿微妙,又感觉无从下笔。

给他说点儿什么好呢?

最近也就是发生了两件事,梁玉萍的事不太好说,他一向不喜欢她将事情做得太绝,觉得这是逼人太甚,虽然沈华浓感觉这次梁玉萍的事她并没有出力,一切完全都是天意。

算了,还是不提了。

没必要隔着这么远还用纸笔吵架。

而宋达的事......

沈华浓趴在桌子上,仔细的回想认识宋达之后的种种对话和细节,还有今天陆柏薇的一系列反应。

正想着,背后昭昭喊她:“妈妈......”

沈华浓嗯了声,继续趴着也不说话,一抽一抽的抖着肩膀。

以为妈妈哭了,小姑娘吓坏了,赶紧安慰道:“妈妈你别伤心了。”

说着裹着被子,慢慢从床头爬到床尾来扯沈华浓的衣裳:“妈妈,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最喜欢妈妈。”

沈华浓捂着嘴巴道:“昭昭撒谎。”

“我没有!我就是最喜欢妈妈,就是,就是......大舅舅明明很好,妈妈你怎么不喜欢他呢?”

“你看才几天你就叫他大舅舅,他怎么就是......”沈华浓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顿了顿,道:“算了,妈妈不跟你争,你自己睡吧,让我自己伤心吧。”

昭昭继续扯她衣裳,虽然安慰她吧,但是也不肯改口不肯保证会听沈华浓的,这性子......

沈华浓心里骂了霍庭一句,都是遗传的他的不良基因,哄哄人都不会吗,妥协是会怎么样啊!

最终还是沈华浓怕小姑娘着凉了,只能拉灭了屋里的开关,然后娘俩一起爬进了被窝。

昭昭还怕她哭了伸手摸她脸,沈华浓给她按进了被窝,“睡觉。”

过了会儿,昭昭突然道:“妈妈,我真的不能跟大舅舅一起玩吗?”

沈华浓默了默,道:“......随你吧。”

昭昭心满意足的睡了,沈华浓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头疼。

有了怀疑之后,所有的线索好像都一股脑的冒出来,不断的印证着她的这个猜测。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他这几年肯定过得很辛苦吧,用了别人的身份,还刻意改变了以前的所有生活习惯,也绝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既然已经隐姓埋名,还有了新的身份和生活,如果真的是像介绍信上写的和他自己说的那样的话,安稳度日应该不成问题,他来竟市真的是为了公事出差吗?

如果是寻常人在出公差期间,应该不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做投机倒把的事情吧?

有了猜测,沈华浓就很想要验证一下对不对,可之前天天在面前晃悠的人突然间就找不到踪影了,倒不是宋达搬走了,他依旧还是住在三花宾馆,就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工作。

这让沈华浓隐隐有些不安,宋达是来调查人的,他才从公安局弄到了一把介绍信,工作就是去走街串户,还会去一些公社打探消息......她直觉宋达应该不是查人这么简单,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宋达要是不在这边吃饭,沈华浓就碰不着他面,而且,现在陆柏薇好像也起了疑心,落在沈华浓身上的目光多了,时不时往她面前晃悠,话里话外的打探着什么,沈华浓能将人给气走,但是却不大好贸贸然去找人。

时间一晃,沈华浓自己做的霉豆渣都已经全部处理完,只剩下后续自然发酵了,她给霍庭的信也投递出去了,却一次都没有碰到宋达。

期间昭昭还又跟她生了一次闷气,怪她把人赶跑了,所以宋达才再也不露面了。

直到第七天傍晚,沈华浓从外面公社考察回来,就见宋达正跟他的那个公安老乡在餐厅吃饭,三花宾馆今天有羊肉,他们两人就一人一碗羊肉烩面吃着,桌子中间摆着盘炸花生米,那小公安拿了瓶酒过来,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话。

昭昭跑过去,沈华浓便也跟过去,宋达倒是跟往常一样热情的跟沈华浓打招呼,也照样逗昭昭,一切如常,但是这次就没有再邀请她俩吃饭了。

沈华浓跟昭昭吃完饭,那边宋达两人已经将一斤酒都干掉了,那公安还好,他已经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沈华浓看他被人搀扶着走了,神色暗了暗,收回了视线。

夜深人静,窗外的风呼呼的刮着,玻璃窗时不时的会震颤一下,发出咔咔的细响,本来晚饭时候在餐厅里跟“老乡”喝的酩酊大醉,本该还在沉睡的人,醒了,哪里还有半点酒气。

他套了件大棉袄,拿了个黑色大绒帽罩在头上,开门往外看了眼,这个钟点大家都已经睡熟了,走廊里空无一人,走廊尽头再拐角过去的接待台那边都灭了灯,只有走廊正中间的厕所和开水房里亮着十瓦的灯泡,昏黄的光透出来,也就勉强能照清楚走廊上的情形不至于让人碰到撞到。

宋达带上房门进了厕所,推开上方的透气窗户,钻了出去,站在窗台上又转身将窗子给带上了,往插销孔里塞了一根烟,免得落了销一会就不好再进来,怕窗户被风吹开,他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绳子卡在窗台和玻璃窗之间,卡紧拉严实了。

很快他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出现在田野边一个孤零零的小院门口。

冬天的夜晚安静极了,各种细微声响都听得格外分明。一片寂寂之中,突然响起了三声“吒吒吒”的喜鹊叫声,单调响亮却并不太突兀,间断三秒钟又响起来,如此三次,然后停顿五分钟,再开始下一个循环,第二次循环还没有结束,一个佝偻的人影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

他往树林的方向指了指,两人轻声轻脚的走过去了,不远处就是菜地坟地,寻常这边都少有人经过,这么大冷的天还是半夜就更不用担心会有人偷听了。

“有烟吗?”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问道,“看着挺年轻,你以前是跟谁的?以前我们见过吗?”

宋达递给对方一根烟,从兜里摸出火柴给人点上了,才道:“这是第一次见,我一直是单干。”

黑暗里有火星子一闪一闪的,过了好一会儿,那烟都烧了半截,才有人问道:“是谁介绍你来的?”

“三年前,在扬州一个姓洪的花匠帮过我一回,一个月前他跟我联系,请我去火车站帮他接个人,打个掩护,我去的时候,那哥们正好被人给抓了,只来得及跟我说让我去竟市找一个叫柳姐的人。

我找洪,他也不见了,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走一趟,在竟市晃了有十来天吧,才找到人,然后又找到了这里。”

顿了顿,他道:“徐爷,我是来帮你离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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