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被宰的四头大肥猪已经都放好了血,被开膛破肚了,招呼着大家按照念到的名字先后上去领。
沈华浓是第一个,她在市里买了有三斤肉和几斤排骨回来,鸡鸭也买了,宾馆有路子,还不至于她都买不到,在村里也有三斤多的份额可以领,她就过去挑了块猪肝和两个猪耳朵,没有挑块肥肉,甚至在大家看来她挑选的都不是正经肉的结果是让大家将她好夸了一顿。
沈华浓自己也是囧囧的,尤其对上蒋红梅嘴上夸着她真的是“先人后己、高风亮节,把好的给别的,自己拿次的,觉悟高”,但是眼里看她就跟看个傻子一样的目光,她就感觉自己在对方心里怕不是往傻逼圣母的路上狂奔去了吧?
分肉的大侄子还过意不去,将猪皮补偿给了她一大块,猪血也给了她满满一瓢。
沈华浓:......
她开了个好头,后面跟着她上去领肉的都不好意思按照心意去挑了,脸皮厚的随便指一块儿有肥有瘦的肉,脸皮薄些不愿意被沈华浓衬托成落后分子的,多少都会选点猪下水。
蒋红梅家的排名也挺靠前的,回头就抱怨沈华浓,害她损失了一大块肥膘肉,实在不愿意要下水,她就是那种厚脸皮全部挑肉的,只是都没有好意思仔细挑一挑,这块瘦肉多,不算好。
今年的分肉风气跟往年相比,简直就是格外的好,最后才能捡别人都挑剩下的徐炳荣几个都拿到了一小块肉,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只能分点儿猪心猪肺肥肠之类的。
腊月二十七,公社给大家结算这一年的收入,果然,跟蒋红梅说的差不多,十个工分算下来是三毛五分二,为了增加大家的幸福感,霍国安还给大家拉了几个出来做对比,“涵江西边的公社,你们知道吧,今天发了洪水被淹的,十公分才一毛钱,有的一毛都没有。”
一个成年男子做公社最累最重的活,从早六点到晚上六点最多就是记十个公分,平时节假日公社给分点儿油、米、芝麻什么的,再就是遇上家里生病预知一些钱,都是要在年底扣除的,如果十个工分还不值一毛钱的话,的确是很有可能像严满香说的那样,累死累活一整年,反倒还欠着公社的钱。
沈华浓分了九块八毛钱,作坊没盈利,今年也没有分红,沈明泽分到有五十多块,这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他下半年的收入。
新年就在这种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氛围里到了。
药研中心。
沈克勤平时在怎么忙,今天也有了个短暂的假期,所里放了半天假,大家一起做顿晚饭就当是庆祝了,明天还得继续加班加点将药品赶制出来,他们速度快一些,可能就能多救一条人命。
“老沈,你闺女给你寄过来的包裹你拆了没?这次有没有八宝菜?”
“有,这些给你吧。还有腊肠和鱼糕,我切点......”
“总是吃你的多不好意思,我媳妇也给我寄了家里做的年糕,回头你给你闺女写信,把这些捎上,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次她给你八宝菜你多分我点儿。”
“老沈,你是不是要给你闺女写信?所里分了五斤苹果,我也不喜欢吃,我老家就种这个,一会给你提过去。”
“太客气了。”
“应该的,你的那些米花糖、多谷果子什么的,上次都被我家里的给吃了,她回家后写信来还说呢,要是没这个,那两个月吃什么都吐,差不多都要饿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