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收拾完锅灶,再将这两天做出来的各种熟食肉菜都给盖好锁上之后也难得清闲,今天就没人拿鞋底子和衣裳穿针引线缝缝补补了,要么抓把瓜子,要么拿点儿其他零食,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
霍庭和沈明泽收拾了碗筷被人喊出去了,沈华浓先去洗了个澡,又洗了头,也换了身新做的衣裳,等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也出去窜了会儿门子。到晚上九点多钟有巡逻队过来突击检查,大家很快也就散了,各自回家。
晚上昭昭十分亢奋,在床上扭来扭去玩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缠着霍庭和沈华浓讲故事,霍庭最怕讲故事了,只能沈华浓讲。
沈华浓就讲了个“祟”的故事,她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过但是不记得了,只能自己加工瞎编了一下用来哄昭昭。
“有是一个小妖怪叫祟,它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都会跑出来跟孩子们玩了,它到处瞅啊瞅,看哪家还有小朋友没有睡觉,就偷偷的跑过来,被它缠上的小朋友就会越变越丑......不过,有爸爸妈妈守着,它一般就不敢来了,爸爸妈妈睡着了也不要紧,它害怕红包,有个红包放在枕头底下,它就不敢靠近了......”
她讲故事的时候,父女俩一模一样的表情望着她,沈华浓讲完了,摸出一个红包给昭昭,霍庭也给了她一个。
“赶紧睡觉,这就是爸爸妈妈给昭昭压岁用的红包,晚上乖乖睡觉,祟就不会来了,明天早上再拆开看。”
昭昭乖乖的点头,接过来郑重的塞在枕头下,就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沈华浓又拍了一会儿觉,她很快就睡着了。
昭昭睡了,霍庭又摸出来一个红包给沈华浓。
“给我的?我还有啊?”
“昭昭说让我对你要跟对她一样好,我答应她了,昭昭都有,你当然也有了。”
沈华浓接过来,拆开瞅瞅,里面有二十二块钱。
这个月过年花销多,沈华浓特批了霍庭,这个月发的工资给他自己拿着花。
霍庭搂着她道:“明天起来,你就又大了一岁了,浓浓。”
沈华浓懂了,所以才是二十二块钱。
她又轻手轻脚从昭昭枕头底下抽出霍庭的那个丑红包拆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四毛钱,崭新崭新的两张两毛。
霍庭看看她嘴角翘起来、小心眼的样子,就笑道:“高兴了?连昭昭的醋都吃。”
沈华浓收了红包,道:“那我也还想听故事。”
“你都这么大了,给你讲哄孩子的故事你也不相信......”
“那你给我唱个歌。”不等霍庭拒绝,沈华浓就道:“唱完了,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不表演节目就没有礼物。”
霍庭纠结了一下,要是有外人在他是不会唱的,但是现在是在帐子里,听众只有他小媳妇一个人,他就张嘴唱了。
当然不是像以前吼歌那样唱,他也没有唱硬梆梆豪情万丈的军歌,想了想给沈华浓唱了一首《红梅花儿开》。
这是这些年风靡全国的一首歌,霍庭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就算不记得词,调子总是能哼出来几句的,年前有文工团到丰陵油田慰问,里面就有个团员天天在他们住的宿舍楼下唱这个歌排练,歌词也就是七八句,剩下的就是重复的,他听多了也能唱出一大半来,后面不会唱了,他就低声哼哼。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一首饱含着少女心事的情歌,男人唱出来调子平平直直的,完全没有婉转悱恻的感觉,但他声音低沉刻意收着了,再加上又是躺着的有些哑,也别有特色,沈华浓趴在他胸膛上,一只耳朵下是他胸腔轻轻的颤动,一边是他低声的哼唱,倒也不觉得难听,听着听着渐渐放松下来,还真有了困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庭在她耳边小声道:“骗子,说了有礼物呢,这就睡着了?”
他抱怨完,打了个呵欠,也睡了。
大年初一一早,沈华浓才将礼物给他,也是一个压岁包,里面有三十块钱。
“只唱一首歌,就赚了八块钱,高兴吗?”总感觉自己亏了啊,那可是八块钱。沈华浓想想又道:“不行,今天晚上你也得给我唱,唱到我什么时候觉得够本了才行。”
霍庭哭笑不得,年纪大是占便宜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还能够靠唱歌挣钱。
“你要是有别的才艺也行,表演跳舞也可以,快板,翻跟头什么的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