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晖不过是短暂的迟愣,曾先生的目光就黯然下来。
聂晓晖心中一紧,压下心中翻腾的种种情绪,然后站起来走到曾先生面前,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一起搁在对方膝头上,才抬头望着他道:“老曾,我从来没有看轻过你,我不是怀疑你,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我跟你走到一起是看中你这个人,你个人的魅力,是因为我们心灵契合。”
曾先生望着她只是无言。
聂晓晖也看不透他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垂下头侧脸靠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低声道:“我是害怕被曝光,也害怕会被舍弃推出来承担责任,但是这不是看低你,老曾,咱们实事求是的说,这件事如果曝光出来,就是你有心要维护我承担责任,我想领导也不会答应的,你能力高使命重,就是由我一力承担了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这个人重感情,你肯定也会有心理负担。”
“而且,说实话,我想过会自己去承担,但是我心里也是真的很害怕会面临的后果,害怕被人指责对婚姻不忠诚,被人骂虚伪,他们肯定会骂我破鞋,骂我不安于室勾引你,怪我没有提前跟魏兆堂离婚,可是你太好了,我忍不住被你吸引,是我不好,才让我们两情相悦的感情被他们这么玷污......”
“我没有参加穆婉秋的批斗会,但是我们上火车的那天早上我见到她了,头发剃成了阴阳头,脸上被人写了字,走过的人都唾弃她,我不知道我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坚持扛下去、能不能被羞辱后还一直不后悔。我见过太多恩爱夫妻反目成仇的例子了。”
“老曾,我害怕我们之间出现这样的罅隙,我想想都不敢,我太怕了,还是我胆子小,不够坚定,不够勇敢,你后悔也是应该的。”
曾先生面上稍稍缓和了一些,空出的手搭在聂晓晖头顶上,轻轻的拍了拍。
聂晓晖目光闪烁,心中稍安,不敢表现出来,只缓缓的浅浅的吁了口气。
她又继续道:“要是事情顺顺利利我也不想做让你失望的事情,可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去提离婚,魏兆堂却不肯答应,我想着他为人清高故意刺激他,他竟然也忍下了不肯离,后来我才知道沈华浓跟他是邻居,他们的关系很好......我跟他们俩发生一些口角官司,我害怕她为魏兆堂抱不平去外面胡说八道。”
“是我太心急太慌了,当时就想着说压下她的气焰,让她不敢在去外面捣乱,所以就给她的领导提了意见,说了宾馆餐厅不好,沈华浓做的不好之类的话,本来是想给她添些麻烦拖住她,没想到那位领导竟然直接将她开除了。”
“后来又来个女厨师,她说她各方面都比沈华浓强得多,她的履历的确很好看,我也看出来沈华浓是故意压着她的,再说沈华浓的资料上确实不够比较,我就想说换个能干的人上去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没想到事情就闹成了现在这样。”
“我回来之前,特意去找了魏兆堂,他说因为我针对沈华浓,为了让我停手才发了这样的离婚申明,让我去求沈华浓原谅,给她道歉,不然的话,他会将这申明发遍全国,我一时生气,就没有听小关和小董的劝,直接跑回来了。”
终于说完了,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曾先生,“老曾,真的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是我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