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也只是憋久了想要找个人倾诉而已,而且这种涉及公婆坏话的内容吧,跟蔡耘说了也没有用,这才找上了沈华浓,诉完就一脸怅然的走了,继续自个儿发愁去了,也没有让沈华浓帮着拿主意。
再说这还要不要个孩子也不是说要就能要上,得身体调理好了再说,见那边也没有再说起这件事,沈华浓也就将这件事情给放下了。
日子继续这么家里、厂里两头忙的过着,八月中将家里两个大孩子和开开往省城那边送过去了,过了半个月,等九月份开学再一起给接回来的,一晃这一年都过了大半了。
十月份,沈华浓接到沪市机械厂那边打来的电话,说刚完成了最后的设计图,现在准备加工零件进行机器组装了,组装完成之后还得调试设备,万一有什么问题还得反复调整,到真的能够投入使用,怎么着也都是明年的事情了。
进度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涉及到创新又有什么是简单的呢?只能继续等着了。
十月中旬,秋季广交会开始,沈华浓又折腾着去参加了。
别人看她这么热衷这一活动只当她是尝到了春季广交会的甜头,是为了食品厂的销售额负责,但对沈华浓来说,拿订单反倒是次要的,她主要是想跳出目前信息闭塞和思维局限的现状。
这还是油炸方便面的面世给她敲响的警钟。
以前她虽然不吃方便食品,但是也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和价值,可为什么没有第一个想起这一茬来呢?
沈华浓觉得信息闭塞、传播慢、物质匮乏原材料不足这些都只是客观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思维太过局限了。当然,跟周围的人比较起来,谁也不能说她做得不好,可当她的思路才从怎么填饱肚子上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超前去想怎么让生活更方便了。
每个时代都有佼佼者,沈华浓不敢大言不惭说在食品领域自己就一定比或者必须所有人都强,但是,超前思维本应该是她的优势。
对此她认真的进行了反思,然后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如今的处事方式好像是固化了,基本上就是面临什么问题,然后再想办法去解决,这样也不是不行,可解决问题也有很多方式,她现在几乎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想当初,解决渣爹的时候,以及来了这里之后解决李保家和邓培林的时候,她还知道往后看,走一步看三步,现在不知不觉的竟然变懒了,虽然看着整天都很忙,但这安逸的生活就跟温水煮青蛙一样,让她在心理上产生了惰性,时间一长思路都僵化了。
再这么下去……沈华浓闭着眼睛一想都觉得可怕,为这个还把霍庭这个温柔乡给说了一顿,“你别想用这种手段磨灭我的斗志,阻拦我前进,温柔乡英雄冢!你,起开!”
霍庭:……得,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我又没有拦着你,家里有我看着,你飞吧,绳子记得系在家里就行。
男人这么懂事,那沈华浓就安心的飞出去了,这不,就又南下去了。
临走前张岚拿了点东西交给她,让她抽空带给蔡耘家里,顺便是看一看,这一算他们离家都一年半了,虽然有通信但还是不如看一看的,蔡耘没说,这是张岚的心意。反正一去得十来天,蔡家也在广交会所在的城市,距离不算远,时间充裕,沈华浓就答应了下来。
过去之后,这次广交会还没有开幕,让厂里的同事先去办手续,沈华浓则按照张岚给的地址去蔡家拜访了一趟。
只有张岚的一个妯娌在家里,沈华浓把东西给了,又说了几句话,那妯娌缩手缩脚的一口方言,也答不上几句,沈华浓也听不大懂,还是邻居一个少年给翻译了说蔡公蔡婆到天黑才会回来,再晚就赶不上去市里的车了,沈华浓也没等,只留了话有事去广交会的哪个档位找她,就先回去了。
这第二次广交会沈华浓斩获颇丰,在开阔眼界、找到新思路之余,订单也没少签,咸鸭蛋、板鸭、莲子银耳罐头和熏鱼是大头,皮蛋也跟一个华侨签了个大单,走出国界去了。
广交会结束的前一天,沈华浓正跟几个新结识的朋友说话,一个老太太束手束脚的过来了,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姓沈,张秀云的闺女?”
沈华浓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秀云是原主的生母,沈克勤的妻子。
“我是,您哪位?”
这老太太打量着她,感叹了一句:“你跟你妈妈长得是真像,你小时候我们是见过的,这有二十年了,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张岚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