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九时五十分。
在苏金卫的面前,两扇有着蟠龙浮雕的黑铁大门挡住了去路。这两扇门户,无论是门或龙,均为墨漆,门高五米。人站于前,一股凝重肃然的气息扑面而来,龙为黑龙,睛却是金色,一点金漆点晴,让这两条黑龙宛若活物,仿佛随时会从门里扑出来般。
苏金卫神色如常,双手负后,静待黑门开启。在门打开之后,可见门后是座大厅。这座大厅,颜色与门无异。由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光滑得就像一面镜子。六根承重的方柱包裹在漆黑的铁皮之中,就连四周的墙面,以及拱状的穹顶,也全部漆成了墨黑之色。有灯光从穹顶落下,亮黄色的灯照亮了这座黑色的大厅。从门口进来,苏金卫第一眼就看到正对大门的那面墙。
那面墙壁上,有一条黑龙的浮雕。黑龙神态狰狞,栩栩如生,周围有云有雾,有风雨雷电的花纹。望之若恶龙穿行于云天电光之间,那股磅礴威势,隐隐涌来。
大厅正中,是一张黑色长桌。长桌两边,摆有五席,头尾正中各一席。在范志鸿的引领下,苏金卫在左侧中席入座,韩习等随行人员,则落座于苏金卫的左手边。至于卫臣所在的那队士兵,则给拒之门外,不得进入此厅。
苏金卫等人入座,大厅一边的小门处,有脚步声响起。苏金卫抬头望去,一道散发着无尽威严的身影立刻撞入他的眼中。虽早有准备,可当施龙飞出现的时候,苏金卫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了两分。
他终于见到这个负责中国区的伪装者将军了。
施龙飞穿着军装风格的衣裤,外罩黑色长风衣,别着金色龙形纹章,戴着白色手套,大步向谈判桌走来。他每走近一步,桌上诸人的压力便强烈一分。苏金卫知道,这是施龙飞有意向已方施压。这是谈判桌上常有的事,只是别人使用的是言语乃至信息,而施龙飞却是直接放出他那霸道无双的气势,要在精神上先压倒他们。
苏金卫深吸了口气,双手微微握紧,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随行等人,韩习和威克利尚且可以神色如常,陆寒马克等,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前者眼中升起点点火星,后者指尖处不时弹出一丝电光,显然被施龙飞刺激到随时可以进入临战状态。
直到施龙飞在谈判桌前三米处停下时,那股风雨欲来的庞大压力,才消失得一干二净。苏金卫心中松了口气,此时他后背早已叫汗打湿,他微微活动了下十指,这才立起,笑道:“闻名不如见面,施将军果然威仪无双。”
施龙飞淡然一笑,他笑起来极具男性魅力,看着苏金卫说:“就人类来说,能够在我制造的压力下尚且谈笔风生的,你是第一个。现在我有点知道,为什么道格拉斯随意充当这个中间人了。老实说,我从来不和人类谈判,但既然道格拉斯开口,我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
“将军能够见我一面,是我的荣幸。”苏金卫不卑不亢地说:“而且,我相信通过这次谈判,也会对将军大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