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尘嚣里,它走了出来。乍一看去,天災已经和个强壮的男人无异,它已经抛弃了之前的野兽姿态,以人形两脚而立。只不过那两条腿,仍然如野兽般呈反关节结构,它们有力地支撑起的身体。它那线条分明的胸膛上,一颗独眼浮了起来,眼珠不断转动着,在打量着四周。天災的左臂依旧是不成比例的硕大,外形和当初的血噬差不多,就是多了些浊黄的角刺。
右手则是正常人类的手臂,除了手臂上遍布硬鳞,指甲弯勾如爪外,这条没有棱刺丛生的手臂,相对左边要正常许多了。
它的左半边已经形成个骨质的恶魔面具,面具的眼眶里飘着一朵橘黄色的火焰。右半边的脸已经长出来,可那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和施龙飞有几分相似。
苏金卫怔怔地看着它,如果不是它的声音确实是天災,苏金卫还以为撞上了另一头异物。博士喃喃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吃了点东西,就长成这样了。怎么,你有意见?”天災身后呯的一声,苏金卫才看到,它还长出了一条像蜥蜴似的尾巴。那条尾巴上长满了浊黄的骨刺,它拍在地面,再抬起时,地上多了好些个窟窿。
“意见谈不上,不过现在,我们该走了。”苏金卫转过身去,不让天災看到自己眼中的凝重。这头异物不知道捕食了什么,居然有了长足的进化。假以时日,它不知道会进化成什么样子。那个时候,苏金卫不知道,自己是否仍是它的合作者。
还是……
苏金卫走进了乾坤门里,天災没有急着进去。它四处看了下,然后掠至一名黑巫尸体边。这名黑巫身材高大,体型和现在的天災差不多。它那右半边像人类的脸孔,翘起一道满意的笑容。它把黑巫身上的袍子剥了下来,穿到自己的身上。转眼,黑袍包裹住了它的身体,将那非人的双腿和尾巴遮挡。如果忽略掉它那左半边的恶魔面具,天災看上去倒和一个正常的男人差不多。
穿好黑袍,它才走进了乾坤门。再出来时,眼前视野忽然变得开阔,它看到了一座早已荒废的古城。昆仑的地火似乎还没有蔓延到这里来,只是古城在不断的震动里,建筑也塌陷了许多。街道早已不复存在,房舍成了废墟,看不到一面完壁。
天災忽然记起,这是探险队初到昆仑时的那座古城,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空间门,而且和天枢城互相连接。
“走,我们得从那里回去。”苏金卫指向城后那座山峰,山顶上,探险队得以进入昆仑的通道大门仍然敞开着。
于是一行朝古城深入,他们走后不久。古城里终于喷出了一道火柱,昆仑的地火,始终还是蔓延到这里了。花费了好几个钟头的时候,他们才总算来到了当初进入昆仑的通道大门。走上了那山峰平台的玉石广场,苏金卫转过身,往身后看去。
当初来到昆仑时被震惊到的仙境,现在,天空火云燃烧。不断有火流从天而降,落到地面之上,炸起团团火花。大地也在燃烧,地火不断从下面喷吐而上,与天火交映,让整个世界熊熊燃烧。那些高的、低的、起起伏伏的山峦。正发出哀鸣,滑落倾倒,最终山峦也被火焰所淹没。
“这个世界完蛋了。”苏金卫叹了声,然后转过身,向通道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