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黑暗里,滴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着。黑暗里没有任何光芒,可突然,却有一片紫色的光亮了起来,光芒立刻照亮了周围的环境,把那些地底断层裸露出来的,凹凸不平的岩层照得纤毫毕露。
混沌张开了大头上的独瞳,那颗巨大的瞳仁四周,浮现一圈似有若无的纹路。它微微昂起了头,这个小小幅度的动作,却让整片地底空间都微微颤动起来,从上面不知道抖落了多少碎石。它们噼里啪啦地落在混沌的身上,然后掉往地面。
混沌张望着,明明这片昏暗的空间里除了它之外,什么都没有。可它的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岩层,经过了一条条长街、一座座建筑,无限延伸,投往远方。它感觉到了某种呼唤,这种感觉很奇妙,既陌生又熟悉。足过了片刻,它才蓦然省起,这是当初它们原生种之间所特有的共鸣现象。
同类?
这是个相当遥远的词汇,即便如今的伪装者和新型,其基因的源头都来自于它,又或者其它的原生种。可混沌从来不会把伪装者和新型视为同类,能够被它称为同类的,便只有同为原生种的其它存在。
它很意外,同时也有些惊喜。居然有同类在这座城市里,这让它意外。让它惊喜的是,这个同类很虚弱,比它还虚弱,共鸣能够让它们了解彼此间的信息,这比语言甚至意识上的交流沟通来得更快。可很显然,它能够深感到共鸣,但那个同类无法做到这一点。否则的话,它就会停止呼唤,而直接来到面前了。
所以混沌判断,那个同类很虚弱,这对于它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原生种之间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和睦,当年方舟在进入地球大气层之所以会爆炸,就是因为原生种之间发生了冲突。到了现在,混沌以为除了它之外,其它原生种已经消失殆尽了,没想到还有同类存在,而且是个虚弱的同类。
一个虚弱的同类,就意味着它可以是一道美食。比起伪装者、新型以及那些形形色色的生命,比那些更加美味的食物。它可以瞬息间让混沌的基因产生根本性的变化,甚至可能让混沌在短时间内完成自我补完。
想到这,混沌体内那颗心脏就有力地跃动了起来。那颗新生不久的暴食之心,将巨大的能量输送往混沌的各处,唤醒巨虫各种身体机能,为接下来的捕食做准备。几乎在混沌准备苏醒的同时,在城市的西面,卫臣忽然止步。他看往东面,轻呼道:“混沌?没错了,是那家伙的能量气息,它果然在这。”
黑河市政大楼处,正在禅坐的拉宾骤然张开了双眼,而独自下着象棋的道格拉斯,则原本已经拎在手上的棋子,却久久地没有放下去。
“这是什么?”拉宾跳了起来:“不是我们的同类,也不是堕落者,更不是骑士。这种感觉悠久古老,简直就是……”
道格拉斯替他说道:“先民!”
那颗棋子终于落下,可棋盘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