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耳朵微动,听到细碎的‘娘给你做主’‘别怕’几句话传来,似是在出言安慰。想必那眼神有些逃避的男子应是她的儿子,她口中的二少爷了。
安静片刻,便又听到一声咳嗽声传来。
众人把目光望去,只见那身着竹叶纹饰簟纹衫,面目清秀文弱的男子向云盏拱手拂礼,面色恭敬,温言出声,道:“相爷,瑜书这厢有礼了。今夜之事,涉及父亲大人之死。事发突然,且真相未明,瑜书相信相爷也不会仅听信下人的片面之词,就冤枉了瑜柄。”
温言款款,声音细腻。一听便是个性情文雅,没什么脾气,喜读诗书,待人和善的人。
闻言,云盏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不变,须臾,勾唇淡语,道:“李大公子,此事,细说。”
慕槿倒有些诧异,云盏原来识得这人。听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地对话,她也知晓了个大概。
云盏唤他李大公子,他又自称瑜书。想必是这无头尸李固李大人家的大少爷,李瑜书了。他口中的瑜柄,应是现在李夫人身旁的高瘦男子,李府的二少爷,李瑜柄了。
李瑜书颔首,款语温言,把今晚他所知道的事一并详细道来。
原来,今夜乃是这李固六五大寿,设了私宴,邀了私底下相交甚睹的官商好友,一并吃酒玩乐。就连两位少爷也邀了几个好友前来沾喜气。
不是什么隆重场面,也没有张锣打鼓,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设了几张桌在前院,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皆不在少。
人人酒兴颇浓,杯盏相碰,不可谓不热闹。酒至半夜,兴意依旧不减。奈何这李固本就身体臃肿,积病在身,年已近悬车之年,吃得尽兴时便觉体力不支,让人搀了下去。
宾客醉意熏熏,醉的醉趴下,倒的倒在酒桌上,总之半夜之后前院已是一片狼藉。客众在自家仆人搀扶下,脚步虚浮,左歪右斜,也都各回各家。
李瑜柄因喝多了酒水,其间小了解几次。最后不胜酒力,在李固下去不久后,他也被人扶下去了。
李夫人自是滴酒不沾,男子待的地方,她也不好久留,只露了一面,主持了一会儿场面便早早回房歇着了。
剩下的,也就只有李瑜书还待在前院,照顾着一众醉醺醺的客人。他因身体病弱,自小带疾,所以对于酒这些东西可是一点儿也碰不得。
自家二弟与父亲都下去了,他也不得不留下来主持一下局面。待人全数离去,已过子时。他回到房中歇下片刻,便听到下人传来几声惊呼,整座李府如热锅蚂蚁混乱成一片。
他起身一问,便知府里出现了刺客,派一半人出去追查,一半人搜查各房看有无同伙。却万万没想到自家父亲房中竟淌满鲜血,人却不翼而飞。
一时间府里人心惶惶,下人也忙去报了案。为了保留残证,府里留下的人皆被禁足,未经允许,不得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