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叱咤疆场,震慑朝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也从没听闻七年后这云盏的事。
细细想来,那也不是前者了。
时间交错,就连她也觉得很奇怪,醒来两年,却哪知距东陵叛变一事已过七年。就好像她的魂魄碎碎散散混混沌沌地漂浮了五年,不知所踪,无知无觉。
既是一场梦,也给了她一场虚无却惨烈的蜕变。
“这弓,毁了也好。至少,没落回他人手中。正如你所说,它不属于任何人。”他淡扫了一眼地上碎裂的弦月弓,似是有几分了解的样子,淡淡评价道。凉薄的眼神里波澜不惊。
待慕槿回过神来,却发现云盏迈出了步,早已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那孤挺的背影修饰着寂寞又孤傲的心。一步一步,踩着地上软软的叶泥,去往朦胧不明又万分惆怅的地界。
正如此刻她踌躇不解的心。
“香香啊,还杵在那儿干嘛?别听他胡说八道,咬文嚼字的。这人玄乎得很,我玩不过他,法师玩不过他,天圣能与他过上几招的人也寥寥无几。走啦走啦!”秦笑一把推倒立在树旁的一个绝气的黑衣人,回过头瞧了两眼,看见慕槿还立在原地一副眉头微锁的模样,巴咂了嘴调侃道。
临了也状似无意地瞧了眼地上的碎弓,还摆了摆手,让慕槿跟上。
那眉眼间跳跃着欢愉,好比枝上的喜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却也抹去了她飘飞的思绪。慕槿收敛了心神,抬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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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寂静深深。
慕槿一踏入院中便察觉到了几股隐藏的强烈气息。无疑,这背后都是以一敌十甚至敌百的高手。
果不出她所料,解决了一些事,派出去的人手都回来了。束手束脚,一个个都不好对付。
不过,这些气息在她走了几步之后便消匿于无形,如同空气。静叶依旧寂,清风依然凉。
“下去吧。”低敛磁性略带几分魅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萦绕在屋畔,让人不由顿了顿足。
到了云盏房中,慕槿便见到一个挺立的修长背影,抬袖挥退了几个侍候他的丫鬟。
几个丫鬟陆续出去,房门敞开,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慕槿盯着他的背影,纠结疑惑布满心头,如一枝竹干梗塞在心里,盯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见那褚色云纹衣袖微动了动,有转身的意思。慕槿便如同一只警觉狡猾的精猫立刻瞥过头低了眼。双脚胼足,脚趾在鞋里微微摩挲着,眼珠子静静而不失精明地转动。
低眼立了半会儿,脚边就缓缓出现一道斜斜的影子,打在灰蓝色的布鞋之上,隐约透着几许寒凉。
一股恬淡清竹幽兰般的气味缓缓飘入鼻尖,徒惹人心神不宁,半刻不安。
“拿着。”两字落下,眼前就现出一个清灰色的小瓷瓶。食指来高,二指大小,正被人轻拿在手中。
玉瓷瓶上,是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玉指。这玉瓶于之来说,也好比一件修饰之物,衬得他骨指更加润滑修整好看。
慕槿怵了片刻,伸手接过。打开瓶盖轻嗅了嗅,清香好闻的药味涌入鼻间,顿觉心旷神怡。
不用多想,她也知这里面乃是伤药,专治淤血红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