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嘶!”一片疼痛声顿起,十余个人纷纷倒地,倏然便有人反应过神来,摸着臀呲着牙扭曲着脸庞抬头怒问,“谁、谁动的手?谁干的?”
那十几人起身,面色不悦,四处搜寻着人。其间,有一名女子也正从地上起来,显然是受方才的人波及,撞到了地上。
此刻胸脯微微起伏,观其脸色明显也被气得不轻。
见此,立刻有人上前战兢扶着,面色一片焦急,隐有怯色,“郡主,您没事吧?”
楼内的人早就被这里的闹剧打住了刹,寂静无声,纷纷把目光投向这处。
瞧见那名被扶起的女子,脸色难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尖的人认出了她,目光霎时一顿。待那女子抬起头,座位上的人目光刷刷一滞,不由得唏嘘一片。
她模样生得娇俏可人,红唇挺鼻,面容秀丽。一袭绯色云英镶金裙,飘泄如流云。
梳着一个俏丽少女髻,略显骄横。发间插着镏金点翠珠钗,衬出一派高贵典雅。手腕带着镏金双扣镯,眉眼间含着几许高傲刻薄之色。
女子低头看了看手,发觉手背处已被方才的冲撞磕绊擦伤了皮。她顿抬头,目光横扫楼内,人人默不作声。
女子神色不悦,不耐地问:“谁干的?”
脂唇轻薄,声音分明如黄鹂鸟般清脆,此刻却无端染了怒意,骄横蛮纵之意尽盛。
离得近的几人中,已有人把目光投向楼边安然无恙的小厮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那小厮显然也瞧见这几双眼神,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顿时一慌,腿不经意间都在发抖,直打颤。
“郡、郡主,不、不是小的,是、是是他,他出的手,是他……”那小厮受不住心里的害怕,伸手一指,便指向方才出手救他的慕槿身上。
慕槿眸光忽烁,向他扫来。更让他心虚哆嗦得低下了头,缩着脖子,不敢看她。
收回目光,慕槿眼里已是一片薄凉。却也不觉意外,世上总有一些人,生性如此,忘恩负义。隐藏的奸狼,复还的毒蛇。
“是你?”绯衣女子眼神微眯,语气不善,忽地冷哼一声,吩咐道:“来人,将他给本郡主抓了!”
“是!”有人应和,上前挟住慕槿。
这些人就是方才开道,被慕槿一脚踢开的人。人人身穿黑色便衣,头系布巾,显然是绯衣女子带来的护卫。
众目睽睽之下,慕槿并未反抗,任人上前反压着双手,不动弹分毫。
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不行。如果她一旦反抗,出手伤人,那么背后带来的麻烦远不止这些。
慕槿眸光淡然,毫无惧怕之意。任人钳制双手,心里平静无波。
绯衣女子神色不善,缓步朝她走来,一手轻揉着腕,眼里夹杂着怒意。
待人走近,慕槿鼻尖便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此刻她并不觉得有半分好闻。
“丑八怪?”绯衣女子语气低缓,声音隐含冷意,“区区一个贱奴,能生得这般模样,可见你爹娘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贱奴贱命!卑贱到骨子里的东西,胆敢伤到本郡主,不知死活!”
慕槿眸光一凛,抬头直视着她,眼里迸发的冷意如尖冰利刃,极冷极寒,直戳人五脏六腑。
此话一出,楼内的人不免有些愕然,但也有了然的,抱着看戏的心态,不出声,不插手,不过问。
倒像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
座位上的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断断续续的话皆被慕槿听入耳里。
天圣的淮安郡主,已故安亲王之女,从小生养在皇宫,由皇后娘娘一手养大,锦衣玉食,荆钗布裙,穷奢极侈,受尽娇惯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