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是来诊病的,现下也没你们什么事,都散了吧。”慕槿扬了扬手,对挤在一处的人随意道。
本不应该让这些人牵扯进来,站在里面也是多事。
堂内的人见来了个惹不得还恐吓他们的煞面女,早巴不得离开此处。眼见慕槿这么个眼生的人镇住了她,一群人慢慢挪动着步子往门边去。
“哦,对了。今日之事,如果各位还想留住命在的话,还是尽快忘了此事,别对外宣扬为好。出去之时神色须如常,不得疾行,不得慌乱,不得争先恐后。医书言明,此举利身利心。还有,毕竟我是奉相爷之命替他办事的,他也不希望这些琐碎的事传入他耳根子扰了他清静。”
慕槿故作姿态地道了几句。明明没有华衣锦裳,玉器修饰,此番却别有一丝贵者之气。让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众人听言,顿住了脚步,一时间也恍然大悟。难怪这人不怕,不见出手也轻易镇得了场面。说是云相爷手底下的人,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对于这权势滔天,脾气还不好的相爷,他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万不敢招惹的。
“大人多心了,我今日就是来这儿找医师瞧瞧耳朵眼睛的,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
“对对对,这位大人,我也是……”
“还有我,我……”
“……”
慕槿扬了扬眉,看着开了门陆陆续续出去的兢兢战战的一行人,心道一句,云盏的名头用起来还真是方便。
慕槿收回视线,瞧着身前的黑衣女子,眼里一片波澜不惊。静静地等她答复。
冷婳岚低眸看着手里被她提着的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儿,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脸。
就连唯一能看见的眼睛也紧闭着。一副乖巧得快要死去的模样,连微弱的呼吸声也快要渐渐平息。
沉默片刻,冷婳岚缓缓抬起了头,酝酿的情绪在眼里倒映着纠结万分之色。
似是终于受不住心里的挣扎,她目带愧疚地看着眼前的人,动了动唇,沙哑低沉道:“只要您…救她,我便答应您。”
这声音未免有几分决意赴死之意,听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她眼里泛着一丝莹光,让旁人看了不禁会生起几分同情之心。
这反转来得过快,难以想象方才还颐指气使的女子此刻却卑微地放下身段开口客气求人。
慕槿淡瞥她一眼,不以为然道:“答应我什么?”
“您…说的话,一个人情,还有一个条件。”黑衣女子低声道。似是清楚面前这人的秉性,没有着她话里的道儿。
“柜手,劳烦您准备一间屋子,勿让他人进来打扰。”慕槿转身,对中年柜手客气道。唇间划过一道满意,也不再看身后女子一眼。
“大人说的哪里话,相爷手底下的人,怎敢有劳烦二字。我这就让人带两位进去。”中年柜手颔首呵笑一声,神色间不见异样,也并未拒绝。
这仁医堂,与其他药堂倒没什么区别,空置的两间屋子还是有的。慕槿择了一间略宽敞的屋子,将人带了进去。
屋外静无一人,黑色的墙檐爬过几只壁虎,悉悉索索,倒也静谧得无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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