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儿,你的伤可有事?”素和怜玉听到慕晗烟话里提及到她的伤,很快便起身来到慕槿身前。
慕槿眸色平静,可看见素和怜玉走过来的身影以及听到他关切的话,心里却微微一讶。
想到身上的伤痕,慕槿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气,目光含着几丝浅若无痕的光芒淡淡瞥向他身后。
那里,桌前此刻正斜靠着一人,慵懒地倚在木椅边,妖冶的面容夹杂着似笑非笑的魅意。
那夜他发疯似的吻落在她身上,像是被打上了烙印似的,过了这么些天也还未好。好在她涂抹了一些药膏,有些痕迹已经渐渐淡去。
可是,她却忽略了脖颈后面的那一个。
虽然心里有些羞怒,可她不得不表现出镇定的模样。暗暗剜了那桌边的人一眼,淡淡地收回眼神。
“没事。前些日子被一只畜牲咬了一口,大夫拿了药,过几日便好了。”慕槿淡淡扫他一眼。
“畜牲?”
素和怜玉闻言,正好也来到慕槿身前,看到她脖子后面的痕迹,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幽暗和寒凉。
慕槿抬眸看向他,给他一抹安慰的眼神,点点头。
素和怜玉见此,微偏过头,身子挡在她身前,抬手扶在她的肩旁,向后面的人低缓道,“云相爷,各位王爷,我先送慕儿回去,你们继续吧。”
毕竟,这会待在这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冲突。
慕槿也知晓素和怜玉的担心,抬眸淡淡瞧了宁安王及其身后的慕晗烟一眼,那意味似是冷漠,又像是嘲讽。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慕槿早已转了身,与素和怜玉一同走出房门。
身后,云盏眸光忽烁,盯着走出去的两道背影,神色间划过几抹深思。
这慕大小姐也算是有几分意思。
本以为是个疯癫人,却没想心智却是恢复了正常。若是早如此,那他之前在朝堂上也不会拿她来作文章。
只是,棋子已落,他也不想再去碰。
慕槿。
偏叫了这个名字。
此事一出,大家也没了之前的兴致。酒菜也未触碰,一一告辞离了听香楼。
屋内,只剩下四人。
贤安王挑了挑细长的眉角,看向对面的二人,“唉,真是可惜了啊。本以为又是个温柔美人,却没想长着一颗毒瘤子,摸不得,碰不得。真是委屈晗烟小姐了,有这么个心思不纯的姐姐,日子估计也难以好过。呵呵呵呵。”
宁安王眸光忽冷,看着他好以整暇的笑容,冷冷瞥他一眼,“湘儿,将你家小姐送回去。本王有事,先走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一点儿也没有停留之意。
慕晗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如他的人一般冷漠寒凉。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关心她哪里碰着了,哪里疼,会叫大夫。
可是今日,他的眼里,却有些不同了。虽是很小很小,连他自己也发现不了,她却是能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的。
心里如是这样想,便越发气怒。
那个女人回来了,一切就都变了。
自己的嫡出之位,从她回来的时候便注定有人挡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也将要娶了她进门。
凭什么!
她不甘心,明明这些关怀都是她的。
慕槿凭什么回来同她抢!
眼里闪过一道愤恨。五指紧紧拽着衣角,青白色交加的脸上浮现着一丝不甘。
这些,都会回来的。很快。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平息了心里的怒气,她才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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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井水街之上。
两道身影并排着走,看着沿路的街角,来往走过的商贩。
虽比不得长安街那头热闹,却仍旧繁华。
这里,更多了几丝烟火之气。
慕槿看了看街两旁的人,平静的眼眸深意有所缓和。
“素和,上次你说,慕府的家族比试除了旁支以外,还有谁会去?”
她偏头轻问。
却见素和怜玉微拧着眉,温凉的目光落在她后颈处,一动不动。也未接下她的话。
“素和?”
慕槿语气微疑,不免沉了几分。
素和怜玉转过眼眸,眸里一片平静,“除了慕府旁支,还有皇室中人也会去。他们不参与,只是做个旁观。”
慕槿踩着脚步,听着他娓娓道来。
“若是赢了,那个法师想必也会出现。传言是个厉害的人物,没有云盏师傅的占卜之术那样厉害,却有一身绝妙的医术,救人于生死之间。”素和怜玉目光淡淡地平视前方。
救人生死?
慕槿眸色不由一沉。
害人倒是厉害。救人,还是算了。
“他真的会来?那你可有需要他相助的事?”慕槿淡淡一问。
“不过只是传言而已,会不会来也不知。”素和怜玉转眸看向她,唇角划过一抹淡笑。“若真来了,那时候再看看。”
慕槿瞧着他坦然的神色间有几分忧虑之色,并未太多过问。
只是,素和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必很多人都会知道了。包括,不知身在何处的法师。
她放出的消息,半对半错。
不过,慕府却是会有一段日子不得安宁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听香楼拍卖之事?”
素和怜玉停下脚步,朝她看去。显然也知道了云盏身旁那个脸上有半块黑斑的小奴仆便是她。
慕槿也停下脚步,回望着他,“记得,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那日随云盏一起去听了拍卖,也追了那些得到至宝之人。到最后,除了看见个长将军,其余有用消息半点也无。
思来想去,也只是想到一些人被玩弄了一番而已。
“没有不对劲。只不过那日云盏出手,绊了东陵一脚罢了。至于那草药,你应该知道了,它入了飞云山庄。”素和怜玉瞧着她,平静地道。
慕槿闻言不禁动了动眉,这件事,她的确知道。不过,素和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也想要那草药?”
心下除了这个念头,慕槿再也想不出别的。
不过,素和要这个草药是做什么?
虽然他身体有些病症,虚弱,可是调养几年,恢复健康也是可以的。
前两年她去往东陵,回来的路上在天圣边境一处偏远之地捡回了他,身上落下一身的伤。看着像是自残,却又像是被人打伤的。
好端端的,他堂堂侯府世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只不过,她向来没有关心别人私事的习惯,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过问的心思。
素和怜玉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
他有什么奇怪的?
“听说,飞云山庄的草药被盗走了,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素和怜玉淡淡说道,唇角似是出现了一丝笑容。
慕槿抬眸看向他。这件事他也知道了吗?
“飞云山庄封闭了消息,不让它散布。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
他淡淡的话再次传来。
慕槿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眉头微微蹙起。
“你都知道了?”
她浅浅地问。平静的神色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瞧了瞧两人,又收回疑惑的目光挑着担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