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谢青含指了指紧闭的门前,下方竖起的一道门坎。“所谓门槛,过去了便是门,过不去的便都成了槛。若施主曾有过,一心悔改,天堂地狱,亦是转瞬之间。”
慕槿淡淡瞥了眼下面的人,听着两人一来二去的说话,轻嗤一声,自知无法打探到什么,也不能打草惊蛇。
是以盖上瓦,身影一跃,纵下了屋顶,消失在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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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昏暗的地界,干燥而不潮湿的地界。里面爬过几只啾啾的老鼠。
一人窝在墙角,目光郁郁地瞧着左右爬来爬去的蛇虫鼠蚁。
耳边传来丝丝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向铁栏外看去。一道碧青色的身影徐徐出现在视野里。
他慢慢起身,疑惑地向来人看去。
“怎么是你?”他眉头皱得很紧,“你和他们一伙儿的?”
来人一袭碧青色的衣裙,一块白色的面纱遮住了面容。淡雅清然的眸里含着几丝笑意。
“看来你的处境挺不错。身上也无半分受刑的痕迹,倒是奇怪了。”慕槿掀了眼帘淡淡扫视着他,轻缓道。
这性子被关在这里,估计待上一个时辰也会受不了。
这女人。殷非翎瞪她一眼,额发下遮盖住的淡蓝色的眼睛澄澈而不悦,“非要段胳膊断腿才好?你被关这里试试?”
果然如此。慕槿并未替他打开牢房,淡淡扫他一眼,轻缓地说,“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你被关在这里,没有受到半分损伤,是何缘由么?”
他在这儿也待了有一天了,连自己的处境也未想过。慕槿撇开眼,似是有些嫌弃。
缘由?殷非翎皱眉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这个女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说的话也古怪,让他难以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慕槿缓缓走近,看了看落锁的牢门,眼里泛着一丝淡笑。似那门外的枯枝,被掸下了些许灰尘,露出清然利落的样貌。
“如此浅显的话也听不明白。难怪也会在这儿一筹莫展,坐穿牢底了。”她淡淡地说,也不去理会他沉郁的脸色。
“你是何身份,你以为,他们会不知晓吗?殷氏一族,若在其他地方可能还不会被人知晓。可倘或来了京城,遇上了一些有能耐的人,你的身份又能瞒得了多久?”
原本只是沉郁的人闻言立刻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抬手指着她惊愕道,“你,你,你知道?”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她一定是骗他的。
“说吧,你这样骗我,到底是何居心?”他收回手,抱臂看着她,撇开眼一脸不屑。
这人的脑袋是被驴给踢了还是被门给夹了?慕槿用奇怪的眼神扫向他,心里如是思索着。
“殷氏一族族内遭受叛变,内族之人伤亡惨重,所剩无几。你有本事活下来,以你的能耐,暂时还做不到。”她淡淡地说,“我说的话真假与否,日后自见分晓。不过,你真想待在这里,不打算出去了?”
殷非翎皱着眉头,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即便是知道他族里的一些消息,可也不知她是不是想用假话来利用他。
“你能安然无恙地来这儿,究竟拿了他们什么好处?莫不是想骗取我的信任,让我替他解毒?替你们做事?”他沉着脸色,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他与这个女子不过三面之缘,她能这么好心地帮他,没有目的他也不会信。
若不是与姐姐闹了矛盾,他也不会一气之下出走,遇上了那个人。如今中毒,他没有拿出解药。那个人不出几日也活不了。
这个女人来这儿,莫非是喜欢那个人,所以想替那他来拿解药的?
这么一想,他又撇开眼,脸色沉沉,不再开口。
慕槿闻言也不讶异,扬了扬眉,手里拿出一把钥匙,低头不紧不慢地将锁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