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本也不熟,能与他说些什么。慕槿眸光淡淡地瞧着他,目光微凝。她微转了眼眸,看向墙角立着的几株枯枝。
慕槿敛下心神,走过去将其中一支折下,拿在手中。枯枝半个手臂来长,一头因不整齐地折断所以有些尖锐。
“王爷可真是愚钝。”她看着手里的枯枝,慢慢比划着,毫不在意地说道。“至极。”
宁安王看着那碧色的身影走向墙角,眉头微蹙,一时有些疑惑。
“你说什么?”听着耳边传来的话,他眸色顿沉,眼里闪现一抹不悦,正要迈步走过去。
“嗖”地一声,他眼眸顿时一沉,一段枯枝尖锐的一头夹杂着劲风向他袭来。幽沉的眼里倒映着那快如箭矢的折枝,他瞳孔一缩,负手侧身,险险避过。
“嗯。王爷亲自尝试过我箭法的滋味,感觉如何?”慕槿目光平静,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的人,淡淡开口道。“差一点就伤着了王爷,好在王爷功夫也不逊色,避了过去。”
即便没有弓,亦没有真正的箭,她也能将枯枝运用自如,毫无偏颇。
宁安王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模样,额间顿时闪现几抹黑线,满眼沉黑。嘴边沉声挤出两字,“你,大胆。”
方才,何止是差一点便伤了他,若他再晚上一步,不止他的脸,包括他的眼睛,也会一并被狠伤。
她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实在是可恨。心底里顿时升起一股火。
原本他心里就对她以前存有一丝反感之意,他如今依旧未同她计较,与她平心静气地交谈。她却还想害他?
真是不可理喻。
再大胆她也做了,问罪什么的,无人看见,他也不能奈她如何。慕槿掀了眼帘,淡然瞧着他,一副清浅淡漠的样子,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
“谢王爷夸赏。”她轻轻施了一礼,转身便往院内走去。给身后的人留下一抹淡淡的碧色身影。
宁安王脸色难看,看着消失在院外的人,心里气血翻涌。一时间怒意难消,这一点,她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啪”地一声,一样东西掉落在地上。他沉着脸色转身,目光下移,看到地上掉落的东西,眸光却顿时一怔,静静地立在原地,愣了许久。
眼里划过些许复杂。
地上一截枯枝上染了些许血迹,一条白头缅蝰蛇被枯枝插穿了七寸,软而无力地落在地上。
这是一条毒蛇。
宁安王心里沉,看着地上的毒蛇,眸光顿时一紧。他沉着眉头看向已经消失的人影,似乎再也无法抓住。
想到方才他的怒不可遏,以及她的平静淡然。一瞬间有些五味杂陈。
心里一处角落,莫名地泛起了一丝空荡,无法填满。若是被忽视,似乎便再也无法弥补。
他握了握拳头,终是松开,迈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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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外,有人把守。得了允许,慕槿才推门而入。
屋内,一人正披了一件黑袍立在房中。背对着门,身影挺拔,似在思索。
“找本相何事?”听见身后关门的动静,他低缓地道。语气沉缓,不见一丝喑哑。
若是宁安王在此,定然想不到云盏的手下会骗他。
慕槿抬眸看向他,也丝毫不讶异他为何能下地走动。径走向前,“昨夜走得匆忙,忘了一件事。让人代为前来,也有些不妥当。”
“哦?”云盏闻言,转过身来,幽凉的目光含着几丝深意看向她,似笑非笑,“这么快便想好要与本相兑那三个条件了?”
慕槿挑眉,这还真没想过。她也不想把这些条件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不过,既听他说起,那她也想问上一问。
“相爷一诺千金,若是我想要条件,必然不会如此简单。药草的事,你也不必肖想了。”慕槿淡淡道,“不过,我与宁安王的亲事,相爷考虑了几日,不知现在可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