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人为她也决不相信。
谢青含闻言也不禁蹙了蹙眉,心里也有些疑惑。那是他在惜儿生辰半年前便种下的木槿花,算好时辰,她回来之时正好能看见。
却不知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将那些花全都毁去了。一夜之间,不知不觉。
派了许多人手去追查,却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如此想着,就连他也不禁有些阴郁。不过,看着对面的女子不悦的神色,他也微微缓了眉,轻声道,“没关系。惜儿,花没了我再为你种便是。待你下次回来之时,它一定会比今年开得更艳更美的。”
即便让他一直受着寒夜烈日交替折腾也没关系,明年,他一定会给她种出更好的。让她忘了这茬事。
沐槿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神色间的不悦也渐渐退去,心里却还是觉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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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槿眸色渐暗地瞧着缝隙间的人,清郁的眸底多了几丝冷淡。
那花海,毁了一片。连带着她眼里的希冀,也一点点地毁去。
待她下次回去,所见的,却是满地尸骨,血海无边,长街之上,冤魂遍布。
至今她也记得。
苏瑾茹,在他身前永远都怯意懦弱的人,却亲手拿了那杯毒酒,笑意盈盈地看向满身伤痕的她,娇婉得意地道,“我们东陵最受宠爱的奉安公主,如今却意图谋反,沦为了阶下囚。”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眸光淡得无色。
“这杯酒,是青含哥哥亲自交给我的,他不想看见你死去之时那副难看不堪的模样。也算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丝容忍。”苏瑾茹动着红唇,脸上笑意扩大,“你以为他有多在意你,你在他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如今可都晓得了?”
沐槿的目光淡而至极地看向她,似在看一条恬不知耻肮脏可怜的狗。
苏瑾茹见此眸色不由大变,“啪”地一声,抬手狠狠扇下,将被下了软骨药的沐槿一巴掌扇倒在地,指甲刮过她带了些许泥污的脸,留下几道血痕。
“知不知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的眼神。最讨厌你目空一切,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能打仗又如何?再尊贵又如何?很了不起吗?曾经,你是主,我是仆,我只是你捡来的野丫头。”苏瑾茹几近怒吼道,嘴角肆意地笑着,“现在呢?我是主,你是囚,永远只能跪在我脚下,连给我提鞋也不配!”
沐槿闻言笑了,唇角的血丝蔓延,笑得花枝乱颤,却也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眼底那一抹幽寒,让人打心底里恐惧害怕。
她被人钳制着,无法做出抵抗,也自知那杯毒酒非喝不可。
很久之前,她便听身边人说起苏瑾茹,说她整日有事没事便去找他,必定是看上了他。
那时,她也并未多加在意。只想着,若是碰壁了,自然会知道回头。
可是,她错了。平生征战无数,从无败绩,可是,那一次,她是彻彻底底地错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都容不得第三人,更经不起旁人的试探。
“你很伤心,很失望?是不是恨不得我现在就从你面前消失?”苏瑾茹眼神微眯,语气挑衅,“可惜了。这辈子,你都永远不可能有机会了。他爱的人,是我,从来都不是你。对你,只有利用,没有爱。即便是死,我也要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承受最大的痛苦煎熬死去。”
沐槿目光冷静如水,即便浑身是伤,可那双眼,却比任何时候的星光都要明亮,让人无从躲避。
“是么?若你还能记着今日的话,但愿你与他,还有造成这一切的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我以万千血魂埋下的诅咒。”沐槿嘴边露出一抹淡笑,笑得蚀骨,笑得寒凉。
想起他,便会想起那片宁静致远的漫天花海。血祭了过往的一切。
慕槿淡淡看了看一袭青衣之人,眸底寒光如许。她转身离去。
以后,再也不可能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那样一片斑斓艳丽,清姿雅然,花海齐放,似盖过了漫山遍野,九天十地的地方了。
谢青含,如今,你我之间,永远只剩下仇恨相隔,曾经的一切,都是你亲自摧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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