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盏垂眸看向她一脸淡色,幽深的眸光微烁,含着一丝郁色,将她手里的刀接过。
眉间隐含的几丝惆色却无人发现。
“你手上的伤也需要及时处理。”慕槿看着他左手接过刀,便想起方才他受伤的右手。“烫伤不比刀伤,愈合也较久。若是不好生注意,恶化也是有可能的。”
这双手冷是冷了点儿,可是也骨节分明,修长好看。若是因她而不再如从前那样了,她的心里不可避免也会产生愧疚。
况且他的伤痕也不小,一旦没有治好,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毕竟,他们习惯用右手写字批阅,换成左手,也会不大习惯。
言罢,她也不容人拒绝,拿了方才剩下的白布,上面涂抹了一些随身携带的清凉消肿药膏,匀了一些涂抹在他红肿烧伤的掌上。
动作轻柔,无比仔细。
云盏垂眸,看着他的右手被人轻轻抬起,一双微凉带了几丝小心的玉手触碰着他的皮肤,让他心里不由微微一颤。
手里原本有些发烫的感觉也因抹上了药膏而变得有些凉意。
她的医术,的确很好。
目光沿着手往上,是一副平静清秀的面容,卷翘的睫毛,清姿柔雅的眉眼,一闭一合,都是无比认真与细心。
真的很像。
他忍不住抬起左手,想要去触碰那真假难辨,却又引人瞩目的眉眼。
手下微疼感传来,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还是很难去窥探陌生面孔下,那颗许久未跳动的心。
到底,该如何?
“好了。相爷先暂时将就着,待得了空,我便过来替您上药。”慕槿替他包扎好,放开手,淡淡嘱咐着。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心里倒觉得,云盏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难接触。
云盏眸色微深,看了看被包扎得整齐利落的右手,心里划过几许微思。
“虽然皇后已无事,但该追究的,一样也不能落下。”身后,太妃娘娘略威严的声音传来。“向将军,可有追查到凶手是何人?胆敢毁坏佛寺,火烧经书,简直罪不可赦。”
见人无事,她也未过多慰问皇后的凤体。目光落在一干人等上,略显犀利。
不过,云盏在此,她的气势再如何也有些收敛,不敢放肆。
向铷麟被两人扶着身子,腿上的伤还未来得及治愈。
“回太妃娘娘的话,方才末将见着大火便进去救人。慕少爷则带了人去搜查凶手。结果如何,可能还要等上片刻。”他撑着身子,拱手说道。
慕槿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有些难受,此刻本该好好下去治伤修养,没有命令却不得不立在此处。
她略思索一番,也迈步脚步,正要开口,耳畔却响起一道命令的声音。“茗弋,带向将军下去歇息。”
原来不只她一人注意到了这个。
慕槿挑挑眉,心里暗道着,脚步退了回来。
如此一来,太妃也不可能让他站在这里回话。
只不过,云盏可真没给太妃娘娘面子,与宁安王母子二人都暗较着劲。
一个可明可暗地戳脊梁骨,一个却只能生生忍着。
慕槿看着心里也莫名觉着痛快。
果然,云盏护短也不是说来听听的。
她在相府上便受过这种待遇,只是,一出了那地方,看见的便是他露出的狐狸尾巴,一脸算计。
这个人,一旦接近,就总觉得有些地方和她极是相似。护短也在其中。
虽觉奇怪,可她并没有过多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