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总算明白。他为何紧抓着素和不放,原是因她。
“云盏。”
她淡淡地唤他。
“你我之间,何须牵连旁人。是我骗了你,与他人无关。”
一字一句,皆是清晰。她不想云盏因她之事迁怒于人,不论是何事。
眼眸掠过她清雅自持的脸,尽是问心无愧之色。他抿着薄唇,想了想,敛眸低语,“本相非是责怪于你。只是,此间诸多纠葛,一时难以说清。”
他来不及疼惜之人,又怎会忍心责怪。
慕槿面上微讶。
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慕槿,本相认定了你,便一辈子都是你。任何人也不能冒犯,包括本相。你可以肆无忌惮地骗我,本相永远心甘情愿。若你能骗本相一辈子,那才好。只是,除你之外,任何人也没这资格。”
他神色凉缓而认真,字字珠玑。
听得她一时愣了神。每一次他说这样的话,总是极认真极耐心地同她讲,像是誓言一般,斩钉截铁。说到便会做到,绝无反悔。
门外的绿意染尽枝桠,似在诉说春色渐尽,无端添了一股热意。再过段日子,便是孟夏清和。那时多雨,不连绵,甚于此时热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如细雨落地,无声。亦如锣鼓敲击,响沉。一下又一下,皆是因眼前这人。
怔然良久,等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方才是本相冲动了。不该没过问你的意愿便擅自夺过你的东西。”
将会帖与盒子交到她手中,他敛着眸,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眼底幽深退去,低郁不语。
他怕她生气。很在乎她的感受。
这点慕槿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忽而不知不觉中便堵在了心口。压不下,便在脑海反复无常。
此刻,她心里想的人,是面前这个男子。脑海里是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弃之不去,反倒越缠越紧。
“你,能不能……少去见他?”本想说让她不去见他,到了嘴边,又改了口。
他敛着眸,凉薄的唇轻抿,神色紧绷,低沉的气息萦绕在身侧。全然不复平时的狂敛妄气。
慕槿抬眸盯着他的神色,片刻移开,点头,“若是无事,我也不会去的。”
若无必要,她不想给各自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出于关心,她也不会对人弃之不顾。
云盏在得到她肯定之后,垂敛的眸闪过一道光亮,眉间的阴郁也顿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