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见此,眼皮子抖了抖,赶紧站出一步,恭敬垂首,“回相爷,依草民之见,这伤口并非像是他人所为。”
话落,众人顿时惊诧不已。随即又是以一副十分怀疑的目光看向他。无头无尾扔出这么一句话,以为他们是白痴吗才会相信!
仵作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下去,“这,这伤口若是他人所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理应刺入更狠。并且刀口上的血迹不应是倾斜状。可,可若是自己做的话,刺入的力度不会比旁人的力度深,并且刀口上的血迹应是倾斜状。”
此话一出,众人还是持怀疑目光看向他。虽说是个有些见识的仵作,可是总归只是验死人的。这么大个活人,他也能验出来?
况且,他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宁安王夫人的伤不是郡主所为,而是她自己弄的?哈,简直是笑话!
包括宁安王在内,眉头紧拧着,显然对这一番说辞有些揣测。打心底里他是不愿相信慕槿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一直待在他身边的慕晗烟,会这样狠毒吗?
两个结果他都不愿是真的……可他心底里最不希望的还是前者……
“还有,方才草民见到皇后娘娘以及几位姑娘握匕首的姿势,也能作进一步推断。若是要挡住别人的攻击,那她的手应是握拳并且拇指与食指用力,方式应该是这样的。”仵作慢慢解释,怕别人不信,又叫人出来做了一遍演示,“如果是自伤行为,那她的手应该是后面三指用力,方式应该是这个样子。”
一边说着,一边又叫了两个人出来,依照他方才的猜测,一人出其不意地攻击,他的手则是拇指与食指挨得很紧。
分明疑惑的事,经过两手人的演示以及仵作的解说,竟然轻而易举就分析出来了。可是,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怎么能仅凭这样的法子就肯定不是郡主伤人的呢?万一她用钱收买了这个仵作,编造出这头头是道的言论,岂不是将他们糊弄了过去?
一想到结果是什么,他们心下不由划过几许骇然……
宁安王眉头紧拧着,心头似有散不去的心结。一面回忆着仵作说的话,一面又有些疑惑。
其实,他还是难以相信仵作仅凭这些理由便揣测出结果。也许,他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都看清楚了?”
众人思绪怔然间,那道低凉的声音响起。
“看,看清楚了……”
众人忙不迭点头。
云盏眸子微掀,淡扫众人,“既然清楚了,可还需要别的证据?郡主有什么话说?”
一直立在身后权当看戏的慕槿突然被人点到,神情微怔,随即说道,“其余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把匕首我记得八岁那年就弄丢了。后来我在烟妹妹房中偶然见过一次,没来得及问便被赶了出去。”
她话音凉然,淡而不觉。
可是这无异于给人雪上加霜。
慕晗烟靠在宁安王怀中,看不见这方的动静,不过却将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听进了耳朵里。
面色不禁微变,忍着身下的疼痛,忙拽着他的袖摆,声音颤抖地说,“阿,阿桓,你要相信我……我的孩子已经没了,可,可是阿桓,我现在,现在只有你了……我不可能,可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做出这样,这样的事啊……”
说着,两行热泪落下。
在人听来,已是无比委屈。
宁安王眉头紧锁着,却因她这番话而有几分动摇。是啊,她怎么可能拿孩子的事开玩笑……
虽说他对她没有半分情爱,但是,一直以来,她的为人自己都看在眼里。生性温婉,识大体,处处为人着想。就算是免不了嫉妒,可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