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大人所言,是说这些人不是他的人?可既然不是,那还让他们待在身边?一没有处死,二没有惩戒。还是他会错了意?
可此刻他也不敢多问多说什么,看着已经走远的人,真是有苦难言。
“你们,不是大人的手下?”待送人走远,那个管事便折了回来,面露疑惑地盯着相对一群黑衣护卫来说面色还算平和的几人问。
殷非翎抬了抬眼皮,抱臂提货立在原地,闻言没有半分回他之意。这个时候,不能多说话,不懂就得装,懂也得装。
“不是。”慕槿淡淡地说,扫了眼满脸讶异准备将他们抓起来的人,顿了顿,继续说,“是客人。”
管事神色一僵。
就这几人的打扮,大人会与他们有交情?他怎么这么不信呢?可转念一想,大人这人极为不同,若是这几人不是他的人,岂不早就没命了?
“不信?没听到大人方才神色严肃地解释?若非他的朋友,他怎么会特意跟管事您吩咐?房间给我们备着,挑个僻静一点儿的地儿。”殷非翎明白她的意思,挑出来冷哼一声,神色极其嚣张,“要不管事去问问,看看我们谁会被抓起来?”
“不不不,几位大人请,快请。”管事被人一凶,也是个有眼色的,赶忙将人的东西处理好,让人送去了房间。
骗人也只是权宜之计。
若是那个叫青云的想起来他们这些人了,会不会直接派人将他们除了?可是,这里都是他的人,要是逃了,说不定到时候更加危险。
还是静观其变罢。
这次来东陵,本身就是要将那些势力再亲自了解一遍。如今这个人,似乎来头不小。退一步来说,在他手中免去了死刑,说不定还能知道些外人不轻易得到的消息。
“我们留在这里,真没问题?”殷非情面色略疑,开口轻声问,“我见那个人并非容易对付,我们要不要先离开?”
“现在离开,也做不到无声无息。”慕槿淡淡地说,“我先联系一下我的人,看看这几日的情况如何。这些日子我们尽量别出现在他眼前,他能忘记自是最好。”
“小姐,您看我这样子,要扮到什么时候?”她顶着这样丑的容貌照镜子都会被吓到。
“我们的人来之后。”慕槿斜眼向摸着脸上红斑的小丫头。
二娘如今正以她的身份和样子待在老宅,若是谨慎点,那些想要近身试探她的人也不会发现什么。
只是,听她的人传回消息,说宁安王瞒着其他人偷偷去过老宅一次。只匆匆看一眼便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
几个时辰过去,此处暂无别的动静。
似乎那个人确实将他们忘了。
但是,半刻钟过后,慕槿却被人叫进了一间屋子。看着正坐在榻上品茶的男子,她微微垂下了眼,换上一副诚惶诚恐又十分疑惑的面色,试探地问,“呃……大人唤小的来,是有何事吩咐啊?”
“来东陵,做什么?”那人眼皮子也未抬,径摩挲着手里的茶盏,语气凉凉漫不经心地问。
他也真是直接,一点儿废话也不多说。
慕槿想了想,又十分恭敬地说,“小的爹去世了,他含辛茹苦抚养小的二十来载,好不容易等小的有些小钱了,他就这样离开了。不仅没有享到儿孙之福,还客死他乡,小的说来也是惭愧。想当年,小的还未娶妻之时,他就孜孜不倦地教诲小的,一定要找个好归宿,现如今找到了,可他却,却不在人世了……”
她说了一大通,全都不在点上。可这个人却是极有耐心,听她说完,摩挲着茶盏的指尖停顿了下来。
慕槿抬头,见他嘴角挂着一丝极浅却又极致危险的笑容,一闪而逝。
“最后一次机会。”半响,他动了动唇,目光似是瞥了她一眼,最后缓缓出声。
能再给两次么?
慕槿理了理思绪,知道他是想盘查她。复又开口,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是,小的太想念死去的爹了。这不没有拎清大人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