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依旧是齐云深告诉她的。
“这枯井曾经是永王府固定的抛尸地。人死了,往里头一扔,省事。”
“参禅礼佛,常年不在府中,也没什么姬妾的人,如何还会有人横死?”
“这世上哪有真正清心寡欲的人。也没有伪装永远不被发现的人,越伪装得久长,越心虚,越会疑神疑鬼。总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大抵明白了。死在这里的,大抵都是那些知道太多的亲信,或者不该知道却知道了什么的人吧。”
文臻背靠井壁,想着那一刻女子的眼眸熠熠闪光,依稀几分熟悉,她心中一痛。
这眸子有几分像君莫晓。
她早该想到的。
君莫晓和她有点相似的武功,齐云深第一次见她喊她阿巧,那是因为她身上佩了君莫晓送她的香囊,当时混乱的齐云深,是凭着记忆中的香气,认女儿的。
也不知道这疯女子如何便感应到了她的阿巧出事了,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当牵挂的那个人随风而去,她被封锁的混沌记忆也忽然鸿蒙开辟,再现清明。
她忆起了当年和燕时信的相遇,忆起了在永王府居住的短暂岁月,忆起了怀孕后被逼而走,忆起了之后的被追杀的艰辛,忆起了被娘家所救生下孩子,生孩子之后想去找永王,却莫名中毒,之后记忆混乱,脸容改变……一直浑浑噩噩到如今。
她一生牵记,梦魂所系,都是那个男人。一朝梦醒,却发现天地已换,辗转半生,孑然一身。
齐云深当时脸上并没有太多哀伤的神情,反而有种大梦初醒的灼灼兴奋:“每天三更,他都要练功的,他要在水底练功,谁都不能打扰,也谁都不会带,那是唯一动手的好时机。”
“他练的是什么功?你的功法是不是和他学的?”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