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人悦耳的笑声,今天的顾展铭却觉得分外地刺耳,双手插在原地,满腔的浊气盘旋冲撞,却又不得不压制下来,深邃的眸光灰败无力。
“展铭,你知道我为什么出院了要重新回到成燕家住吗?”收了脸上的浅笑,女人眸光清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低声地问着。
男人回身看了眼客厅里低声说着话的两人,抽回视线继续搁在女人淡漠的脸上,没有开口,示意她说下去。
从男人的身上移开视线,看着远处树冠上依旧浓郁的树叶,那交缠在一起的枝丫,眼角染上些许的笑意,不无羡慕地开口,“香泉湖太大了,说句话都能有回音,实在是让人觉得空寂地厉害!”
“我说了……”听着女人的话,男人薄唇轻掀继续着之前说过的话。
“是,你说了我可以接我的父母过来!”重新把视线挪回到男人的身上,夏琳君失望地摇了摇头,直接接过了他的话,“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我是个出嫁的女儿,为个男人怀孕,却要娘家的人来陪,你让他们怎么想?”
听着女人的不满,男人的长眉下压,依旧没有开口。
“你是死了吗?”团在女人心底的郁气,在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下,终于还是冲出了牢笼扑了出去,声音里满是尖锐,“顾展铭,我问你,我丈夫死了没有?”
女人的这声责问轻颤而破碎,痛苦而脆弱,盯在男人身上的视线早已模糊不堪。
“琳君!”看着无声流泪的女人,顾展铭满腔的不满犹如被人用针轻轻一戳,刹时无踪。
“说实话,我丈夫要是死了,我或许不会这么难过吧!”抬着手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水渍,轻笑着开口,“可是他不仅好好地活着,还每天过来戳我的眼,跟我说着他的那些无可奈何,要我谅解他!”
看着男人动了下身子,夏琳君直接抬起手做了个停的动作,舌尖卷着浓重的鼻音继续开口,“你也别再开口强调唐萌对你的重要性,如果你的那些无可奈何还存在,你还依旧不能陪在我的身边,那么请你以后别再出现,让我有个平静的心情好好养胎!”
女人的话音落下,站在原地平复了下心情,转身往回走去,移动的双脚没有半分的迟疑。
看着再次走进屋子的女人,顾展铭拧着眉站在原地,裹挟着暖阳的微风抚摸过他的脸,却让他感受到了深冬的寒冷。
“你先回去吧!”谢芝琳蹙着眉从房子里走出来,看着低垂着头满脸沉郁的男人,“这件事情,谁也怪不了,只是希望事情能早点结束,不要到最后所有的情分都没有了,才觉得惋惜!”
“妈!”薄唇轻动,男人抬着视线看向别处,忽然觉得喉咙酸涩地厉害,平时滔滔不绝的口才此刻却艰涩地吐不出半个字。
“回去吧!!抬着手在男人的胳膊上拍了拍,谢芝琳轻叹了声,“我会好好照顾琳君的!”
“谢谢你!”看着面前的女人,顾展铭低压着声音开口,抬着眼睑看向客厅,那里早已没有了夏琳君的身影,男人的眸子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