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片喧哗声,委员长却一脸阴晴未定,可能也在琢磨这当中的玄机,蒋浩然可不止一次算计他了。
在委员长左手边坐着的是参谋总长何应钦,他瞟了委员长一眼,随即好像自言自语道:"这蒋浩然还真能折腾,我看日军的大围剿根本就没有伤及他的筋骨,可气的是,这家伙却一路不停地告急,甚至连'逃跑'的伎俩都拿出来了,无非就是让74军和75军帮他ding雷,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其心可诛啊!这次恐怕又是准备算计谁吧!"
何应钦这番话可是有深意的,国民党派系林立,除去地方军阀,高层的明争暗斗也是暗流汹涌。蒋浩然虽说是委员长的侄子,但明显已经不受待见,土木系的陈晨(土木系是中央军的支柱之一,在淮海战役时其主力被解放军消灭。土木系将领主要出身于大陆时期国军第十八军第十一师,其中亦包括在人际关系接近陈晨的将领。该部因"土"拆开为"十一"、"木"拆开为"十八"故而得名。)和桂系的白崇喜屡次为其说话,有笼络之心,所谓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所以何应钦不失时机地给蒋浩然上眼药。
显然,他的话奏效了,委员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坐在委员长右手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晨闻言立即起身,道:"敬之兄,你这话恐怕有失偏颇吧?十几万大军围剿331基地可不是蒋浩然说出来的,情况之危急可以想象得到,难道只有等南山独立军全军覆没才叫伤筋动骨?至于'逃跑'一说,蒋浩然在战报里讲得清清楚楚,他只是过江劝说75军加快前进速度,是吴华文这个傻逼自以为是好不好!"
就在陈成慷慨陈词的时候,坐在长形会议桌中段的白崇喜对身边的李上将轻声说道:"蒋浩然是个人物,值得德公花点心思!"
李上将是桂系的领军人物,又是第五战区的总司令。当年,年仅25岁的李上将取代了老桂系,当上了"广西王",素有问鼎中原之雄心,但时不我待。到了民国时期,成为权力角逐中对蒋介中最具威胁的竞争者,但蒋李二人越是不合,就越是纠缠在一起。他们有时合作,在合作中对抗;有时对立,在对立中合作,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吊诡般反复翻转。白崇喜这样一说,他立即明白这是暗示他为蒋浩然说话,为以后拉拢留下伏笔。
李上将起身,扯了扯军装,上前,道:"哎呦!敬之老弟辞修老弟,蒋浩然的功勋有目共睹,从南山一战成名,闹九江闹武汉闹南京守南昌,哪一役不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让敌人闻风丧胆,甚至十几万大军合围,只欲取其一人性命。纵是他动了些歪心思,那也是为了抗战的胜利,为了杀敌,这有什么值得你们上纲上线的?现在人家倾尽所有,围住了日军整整一个半师团,你们不思怎么协助他消灭敌人,反而为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这是党国的肱骨之臣该干的事情吗?"
李上将说完一扫全场,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委员长也从中听出了些门道,这是想拉拢蒋浩然的节奏呀!旋即起身,朗声道:"德公所说滴,也就是我所要说滴,你们应该反思!"委员长说完,眼睛看向白崇喜,话锋一转,道:"建生,你来说说,我们该怎样策应南山独立军完成这次歼灭战!"
天,终于亮了,南山独立军指挥部。
刘鹤放下电话一脸喜色,道:"军座,好消息,74军已经连夜运动至104师团右侧翼,马上就会对敌人转开攻击,殷东来的压力就小很多了,昨晚敌人疯狂地进攻醴陵,我还真担心殷东来守不住,现在好了。还有,杜聿名的新第五军已经从衡东出发,先头部队200师已经开到渌江南岸,这样日军第六师团和第九师团的包围圈就更紧凑了,这一回,日军第六师团和第九师团恐怕是插翅难逃了,白副总长诚不欺我也!"
张大彪接过刘鹤的话道:"呵呵,参谋长,白副总长连夜给你打电话可是有目的的,他这是为李上将铺路,明显想拉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