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你拦不住他,同时,即便你阻止了他这次,还会有下次,你能看得住几时?还有,我告诉你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你也别生气。”
白崇喜说着顿了顿,好像在等李宗刃答复,直到李宗刃点头,才继续说道:“孙连忠反水了。”
“什么?”李宗刃蜂蛰了般跳起来,随即话语喷薄而出,“你怎么知道的,这事你怎么都没跟我提起过?”
白崇喜苦笑道:“以前只是有所怀疑,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直到今天傍晚才肯定下来。第三集团军和第三十集团军今晚已经开始过黄河了,但在这之前孙连忠可连一个问询的电报都没有,这可很不正常,足以证明他已经反水了。而且,不单只孙连忠,坦克师徐俊耀恐怕也回不来了。第五战区四个集团军一个坦克师,现在已经是分崩离析,这一切绝非偶然,蒋浩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完成了偷天换日的戏法,等我有所察觉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在内心上,我其实早就已经认输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尽一切可能配合他完成歼敌的大计,不是为了将来让他给我留一个好位置,而是希望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好功成身退。”
白崇喜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一说,李宗刃顿时就冷汗淋漓,整个人感觉都垮了,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沉默无语,良久才幽幽道:“齐五刚刚获得的消息,蒋浩然可能全面接收了外国人在中国的一切工厂、矿产、铁路等等掠夺性的机构。”
“啊……”白崇喜张口结舌,显然有些意外,随即就惊呼道:“你是说他与马歇尔、艾登之间其实另有协议?”
“多半是这样。”李宗刃面无表情点点头道。
“唉……”白崇喜长叹了一声,道:“这些我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居然就做了,而且外国人居然也同意了,不服都不行啦,可怜孔部长还以为停发了他的军饷,就可以掐住他蒋浩然的脖子,谁知人家根本就没有将这点钱放在眼里,眼下国家财政部的收入恐怕都无法达到他的三分之一了,可笑啊!”
李宗刃道:“可笑的不是孔财团,其实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将委员长挤下台,登上总统的高位,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只不过成了他上位的一块跳板,难怪我对付委员长的时候,他蒋浩然按兵不动,现在想来,他等的就是今天呀。”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一个个都是心事重重浮想联翩,这番抽丝剥茧下来,结果已经不需要多说了,他们败得一塌糊涂。
良久,李宗刃打破了沉默,道:“老兄弟,也许我要先走一步了,一山不容二虎,蒋浩然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如果到了那一天,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妻儿老小。”
白崇喜一愣,没想到李宗刃居然在这个时候安排起后事来,迟疑了两秒后道:“不不德公,你不用这么悲观,蒋浩然没有杀你之心。”
“何以见得?”
“你想,你两次给他下黑手他都心知肚明,并且证据都落到了他的手里,他真要你死,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将这些公之于众,你在中国都会变成过街老鼠,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给了你一个敲山震虎的警告,目的其实就是要你收手,知难而退。”
“他难道不想永久地除去我这个对手?”
“蒋浩然最大的优点其实还不是创造力和战术水平,而是他真正是为了国家、民族、百姓可以抛弃一切的精神。”